所以他只是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大胆地喊了声:“仔仔。”
宋舒阳本来就是生物钟到点了,再外加那一滴酒精的作用,睡得不省人事。靳舟只好更用力地推,“宋舒阳,我送你回家吧。”
他用鼻腔发出了一声不满的轻哼。
靳舟把声音放得很轻,“那你去后面睡,他们要打扫卫生。”
宋舒阳只好迷迷糊糊站起来,一步一磕地游荡回了后场。
等把那几个散客也送走,差不多该打烊了,靳舟边走边解衬衫扣子,到半路发现早已熄灯的卡座区睡着一个四仰八叉的人,一条腿在地上,另一条在沙发靠背上,肚脐眼还露在外面。
前台有人喊他:“舟哥,我们先走了。”
靳舟向他们摆摆手。
他又转过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宋舒阳。
他带着少年独有的清瘦,因为姿势的原因身体被拉得很长,露出来的那截腰细得让人怀疑躺在这的是个女孩子。
靳舟并没有多看,帮他把衣摆拉下来,戳戳他的脸,“打烊了老板。”
手感太好,像洒了一层糖霜的糯米团子,他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宋舒阳被戳烦了,抓住他那根手指短促地抗议一声。
靳舟立刻缩回那只手,藏到了身后。
宋舒阳醒的时候靳舟正坐在他旁边吃加热过的剩菜剩饭,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你好歹也是个老板,就不能吃点新鲜饭吗?”
“狗屁老板,我就是个打工的,”靳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晚上跟你说话那个江颖是经理,背后还有个投资人,他俩才是老板。”
宋舒阳象征性地说了句“真惨呐”,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吃了?”
“什么?”
“糖醋茄条。”
“吃了,还行,炸得有点糊。”
“那也是我妈炸糊了好吗!”
“那敢问阁下在这道菜里起到的作用是?”
宋舒阳挠挠头,厚着脸皮说:“起到了一个防止茄子复活的作用。”
“……怪不得形状切得这么难看。”
本以为宋舒阳会还嘴,谁知道他只是瞪圆了眼睛对峙了一会儿,忽而像皮球泄气那样塌下肩膀,嚅嗫道:“靳舟,对不起。”
“哟,宋少爷还会说对不起啊?”
宋舒阳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上个寒假回来他还和靳舟斗得不可开交,过了一个学期,尤其经过沈溪这件事后,他突然感觉和靳舟斗来斗去的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