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话消失在裴祝安凌冽的视线中。
走入公寓的时候,一片杳然。
以这样的方式回到同一个屋檐下,说实话,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宁惟远提着行李站在距离裴祝安半步之遥的地方,房门在身后关上,一声闷响落下,许久再无声响。房间昏暗,只开了头顶一盏灯,晦暗的光线划破夜色,在地板上投下两道颀长人影。
过了许久,后面那道身影缓缓靠近,步伐轻得几乎不带声响,手臂从背后缠住裴祝安的腰,地面身影交叠,气息暧昧温热。
裴祝安挣了下,却没挣开,宁惟远将受伤的侧脸贴在他的脊背,嘴唇快要吻上腺体,声音低沉克制,温柔得近乎耳语。
“裴祝安,别再赶我走了。”
呼吸仿佛在瞬间被攫取,裴祝安心头猛地一沉,他隐约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脱轨。
游鱼
关于人工腺体的项目已经正式提上日程,会议一场接一场,邮箱几乎爆满。
裴祝安今天连轴转了一整天,下午接到电话,朋友最近新开了家酒吧,邀请他去捧场。
裴祝安正在电脑上看监控视频,回答得心不在焉,“下次吧,今天没时间。”
对方一怔,继而意味不明地笑了,“家里有人?”
裴祝安挑眉,没承认也否认,只是叹口气。说得倒也没错,家里的确有个让他放心不下的人。
再回来之后的宁惟远像是转了性。
日常相处时神色坦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望着他的目光幽深,开口时也是话里有话,总试图在不经意间模糊那道界限。
被扔掉的便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不止如此,前两天回家时,玄关处还多出个鱼缸,里面游着两条接吻鱼。
宁惟远正喂食,见他回来,抬头笑笑,“我新买的,喜欢吗?”
裴祝安蹙眉,刚想问谁允许他擅作主张的,余光却瞥见保姆在旁边抿嘴笑,先看宁惟远,再看alpha,像是用视线给两人牵了条无形的红线。
场面顿时变得说不出的暧昧与奇怪,这个氛围下,就连责怪都像是打情骂俏。
裴祝安又瞥了眼鱼缸,没说话,但他在心里想,怎么游得那么近。
再这样下去,裴祝安怕某天推开门,自己真会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越想越觉得是个麻烦,可真正头疼的事还在后面。
这几天裴祝安让汤特助去联系医生,宁惟远的身体检查非做不可,但找谁做是个问题。
廖柠不在国内,短时间内很难再找到第二个绝对保证隐私,又经验丰富的医生。
手术本就敏感,裴祝安与宁惟远的微妙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一旦消息泄露,alpha可以预见,警局的传唤正与自己招手。
医生暂时没联系到,但他查了资料,康复不容易,个人体质也有差异,保险起见,最好能有完整的术后记录,问诊时当作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