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惟远明显一怔,继而不置可否地笑笑。
“可以这么理解。”
世间天才不少,裴祝安遇见的尤其多,但像宁惟远这样的,他却闻所未闻。
“螽斯”的项目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一场场会议下来,研制团队事无巨细地向裴祝安汇报细节,可了解得愈深愈笃,他心中疑虑反倒愈多。
作为个二十岁出头的人,宁惟远的天赋与能力高得近乎恐怖。
从前被缠住的时候,裴祝安只以为青年希望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可如果单纯图钱,宁惟远分明已经握住了一条沉睡的金脉,根本无须费这些周折。
只可惜他聪明,但不怎么理智,最疯狂的时候,青云梯在宁惟远眼中也不过是个欲望博弈的筹码。
裴祝安蹙眉思忖,时至今日,他仍搞不清宁惟远的想法。
心底深处还有个隐约念头,他希望只是自己杞人忧天——
朝夕相处,裴祝安却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宁惟远。
回想起相处点滴,青年身上违和只增不减,每张笑颜都像张精心编织的细网,毫无破绽,可稍有半步差池,其下的锋利钩刺便会将人勾住,任他动弹不得。
也许是入秋后的第一场寒潮即将袭来,裴祝安沉默片刻,忽然打了个寒颤,如夜下潮水,一抹极浅的苦艾气息悄然蔓延开来。
刁难
晚间有个酒席,推杯换盏,烟雾缭绕,是裴祝安最厌恶的那种场合。
但他有再多反感和不耐,此刻也必须压在心底。
凌山需要投资,可关系不会平白无故找上门,裴祝安只得亲自出面,一次次笑脸相迎,举杯寒暄。
他性格敏感,察觉到周围恶意不算难事,毕竟,看着曾经的天子骄子放低身段是件很爽的事——人性本来如此。
在座几位都上了年纪,身边带着伴,一片莺莺燕燕中,唯独裴祝安是孤家寡人,难免显得格格不入。
周围不乏调侃撺掇,片刻后,经理殷切地送来个人,给客人助助兴。
说是来解闷的,可小孩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上下,看表情已经快要哭出来。
刘总啧了声,不耐烦地骂:“还他妈的助兴呢,扫兴还差不多。”
一直沉默的裴祝安忽然出声,“坐过来吧。”
几个男人和彼此交换个眼神,不怀好意地笑,旁边的张总将手臂搭在裴祝安身上,冲他挑眉,“原来裴总喜欢纯的。”
裴祝安唇角微挑,笑意似有若无,眉眼间透着股漫不经心的风流。
“还是亲自教更有意思。”
阵阵起哄声中,男孩怯生生地在alpha旁边坐下,上身衣服短,下面更不知道是短裙还是短裤,一双腿又白又直,在周遭的粘腻视线中几乎无所遁形。
他瑟缩得厉害,恨不得抱住自己,可经理交代过,今天在场的人一个都得罪不起,想保住工作,就只能豁出去。
自心底深处,男孩感激有人给自己解围。但男人自他落座后就没再开口,同别人也不怎么说话,自顾喝酒,英俊的脸上浮出细汗,脸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