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几秒,裴祝安没开口。
他从没见过有人如此擅长颠倒黑白。
过了会儿,宁惟远率先开口:“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没必要。”
裴祝安无声冷笑:“我从来只和正常人交流。”
他难得说这么重的话。
一片沉默,过了几秒,对面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玻璃杯砸碎的脆裂声炸开,像是宁惟远在撒气,当然远不止——
金属碰撞声清脆凌乱,落在地面上发出细碎颤音,紧接着,几个沉重物件接连倒下,闷响回荡在空气中,震耳欲聋。
裴祝安眉心倏然一跳。
能砸出这么大动静的,恐怕只有他公寓里的那几件大型摆设。
一声冷笑,他说:“宁惟远,你记好了,私闯民宅——你今晚砸了什么东西,日后我会让你十倍赔偿。”
宁惟远则回答他:“就是你的卧室,我也照闯不误。”
“滚出去!”
宁惟远没说话,只是开了外放,他仰面倒在床上,隐约有布料的窸窣摩擦声传来。
片刻后,裴祝安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喘息。
他心头一紧,头皮发麻,“宁惟远,你在干什么?”
几千里外,宁惟远蜷缩在一片狼藉的卧室里,四周散落着裴祝安的衣物,凌乱温暖,像一个独属于他的巢。
他的指尖缓慢收拢,眼睫微颤,闭上眼。
“一个正处于筑巢期的oga,你猜他能干什么?”
共振
深夜助理接到上司电话,赶去公寓善后。
家中空无一人,主卧的狼藉场面却令人心惊,各种昂贵装饰支离破碎,只剩残骸,酒瓶横倒,衣柜门半掩,床铺凌乱不堪,被褥一半垂落地面,另一半随意堆放,掺杂着裴祝安的衣物,余温尚存。
暗色地板不太明显,助理以为是酒渍,低头擦拭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叫——竟然是血,不止一处。
他们都是beta,并不会受到信息素的侵扰,但在这间封闭的卧室呆得久了,胸口却莫名发闷,呼吸逐渐沉重。
苦艾的气息无形弥漫,如潮水般浸透空气,压得人心悸。
助理们浑然不觉,心里觉得古怪,但仍旧强作镇定,嘴上互相安慰。
“也许只是缺氧。”
处理完公寓后,助理额外转告了宁惟远可能受伤的事情,但屏幕之外,裴祝安声音冷淡,听着漠不关心。
在驶向酒店的途中,裘苒的工作室已经放出解释,乌龙一场,只是老朋友见面。
消息迅速被压下去,同时裴祝安收到一条道歉短信,他回了个没事,心里相信裘苒事先也并不知情,毕竟一锅冷饭,没什么再炒的必要。
但不是所有人都买账,回到房间后,廖柠打来电话,笑嘻嘻打探绯闻的真实性。
“有时间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病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