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的时候,宁惟远的视线频频落在医生脸上,直白,坦率,不加任何掩饰,以致于直到离开时,对方的耳朵都是红的。
裴祝安眼神戏谑,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宁惟远开口,语气将信将疑。
“浓眉大眼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裴祝安差点被气笑。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给宁惟远带了早餐,不少早点店正营业,但青年不吃热食,最后只准备了三明治带过去。
宁惟远腮帮子鼓起个弧度,“是吴阿姨做的吗?”
“嗯。”
“也不知道出国前还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宁惟远的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裴祝安却没忍住追问。
“你见她干什么?”
“我有件衣服不见了,不知道是搬家的时候弄丢了,还是落在原来的地方了,想问问吴阿姨有没有看见。”
裴祝安正在对面翻阅文件,闻声指尖微微一顿,思绪像是被丝线猛然勒紧,几乎是瞬间,他想到了在s国的那晚。
记忆潮水般席卷,辛涩的苦艾气息,酸胀发麻的神经,灼热到濒临干涸的腺体,细节丝丝入扣,慢放一样,脑海中的画面愈发清晰。
他已经猜到宁惟远丢的是哪件衣服。
喉结上下滚动,面上倏尔一热,裴祝安移开视线。
宁惟远却迅速捕捉到他的不自然,声音不紧不慢,像在刻意拨弄alpha的情绪。
“你怎么了?”
裴祝安随手合上文件,“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空气静默了几秒,裴祝安仍未抬头,只是说:“报应。”
“什么报应?”
“自作主张扔掉别人衣服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裴祝安蓦然抬眼,宁惟远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笑非笑。
“我不后悔。”
宁惟远也的确表里如一,眼底不见半分羞赧,端起牛奶,平静地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他对着裴祝安舔了下唇角,嘴唇鲜红,湿润。
燥意莫名,裴祝安放下文件,将装有抑制贴的纸袋扔到桌面。
“出门前把这个粘上。”
宁惟远扫了眼,神色微微一顿。
“……你现在能闻到我的信息素了?”
裴祝安抬眸看他,不置可否,神色算是默认。
“是什么味道?”
孤a寡o共处一方狭小空间,怎么想,这个话题都算过分暧昧。
宁惟远却偏偏问得理所当然,眼底带着恶劣兴味。
裴祝安含糊其辞:“和你卧室里的熏香差不多。”
宁惟远像是若有所思,又问:“你喜欢吗?”
浅灰色的瞳孔微微眯起,睨他一眼。
“如果说和百合相比,你更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