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紧咬,看得出来,裴祝安有种咆哮的冲动。
但又能解决什么呢。
像宁惟远这么强势的人,事实在他面前简直与废纸无异,再怎么疾声厉色,也只像拳头打在棉花上。
肩头忽然泄力,裴祝安只觉得说不出的疲倦,声音沙哑。
“宁惟远,你就非得把事情做这么绝?”
宁惟远的沉默如由实质,覆压而下。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够克制了。”片刻后,他慢慢开口:“白露汀在做出那种事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声音微顿,像是反问。
“难道我还不算留有余地么。”
当着他的面,如此堂而皇之地向他的alpha吐露爱意,甚至连他宁惟远自己都没来得及奢求能与裴祝安白头偕老——
不是挑衅是什么。
当他是死人吗。
当然,从裴祝安泛着寒意的目光来判断,在alpha心中,宁惟远似乎也与一具死物无异了。
宁惟远慢慢走到裴祝安身边,抬手抚过alpha柔软的发丝,像是要劝他消气,声音放得很轻。
“和你没关系。是他们不长眼,总是缠着你。”
“好在,”他的喉结滚动一下,“以后不会了。”
裴祝安猝然抬眼,眼底红血丝清晰,他死死瞪着宁惟远,字字清晰。
“走到这一步——你满意了?”
宁惟远笑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恨我吧,你尽可以恨我。”
宁惟远不为所动,视线径直钉入浅灰色的瞳仁深处,声音平静,毫无起伏,甚至透出几分诡异。
“裴祝安,恨一辈子也是一辈子。”
登天
裴祝安的新欢,是个心狠手辣的狐狸精——
宁惟远那天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当然,也毫无疑问地在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然而身为当事人,裴祝安根本无心了解个中细节譬如宁惟远如何堂而皇之地闯入白家,警告oga,又如何趾高气昂地昭告天下。
很可惜,会哭的孩子就是有奶吃。
闹剧之后,宁惟远与裴祝安之间的关系俨然成了圈内公开的秘密。
出身并不光彩,上位手段疑点重重,却能如此理直气壮地登堂入室。
该说宁惟远不愧是能将一手烂牌打出花的楷模,闻者无不色变。
更富戏剧性的,是这段三角关系中的各方态度。
陈家飞扬跋扈,白家偃旗息鼓,裴家干脆置若罔闻,或许是默许,又或许是借机敲打。
众人对此深信不疑,直到这种说法传入裴祝安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