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大惊小怪的,”裴祝安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心不在焉道:“冲了个凉水澡而已。”
自从与宁惟远纠缠,裴祝安每日需要洗澡的次数直线上升。
宁惟远仿佛那种刚开化的动物,欲望天成,全然不懂收敛。
相处愈久,裴祝安便愈清楚地认识到两人在体力上的差距——
每次,如果不是对方刻意放缓节奏,他几乎很少能全程坚持下来
但宁惟远并不只是体力好。
他无师自通地明白一件事——激情和技巧才是根本,相较之下,其他固然重要,但也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一味蛮干是毛头小子才会做的事情,宁惟远则相反,他重视另一半的体验甚至胜过自身,过程中,偶尔还会慢悠悠地凑到爱人耳边,低声问他舒不舒服。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宁惟远心情不错的基础上。
他对裴祝安的包容近乎无限,唯一的要求是,alpha的身边只许有自己。
正因如此,风波过后,宁惟远仍旧相当介怀。
外面的白露汀已经敲打过了,现在要处理的是家事。
自初次之后,裴祝安已经很久没有在床上被逼到意识涣散。
昨夜最后一丝清醒里,他察觉某处异样,眉心紧蹙,哑声质问。
“这么薄?”
回答他的,是落在耳畔的吻,以及一句低语——
“没戴。”
清晨醒来,裴祝安大脑仍旧昏沉。宁惟远俯身索吻,alpha却猛然想起昨夜那番对话,精神骤然一紧,
他一言不发地推开人,径直走向浴室。
因为宁惟远某种不为人知的癖好,浴室的灯光明亮异常。
水汽氤氲中,裴祝安不经意回头,镜中一幕猝然闯入视野,当头棒喝般击中了昨夜残留的不适。
明晃晃的光线下,一切无所遁形——
后腰的肌肤上,竟然被人画了一只歪斜的小茶壶。
壶嘴线条向下蜿蜒,隐没于腰窝深处,蒸腾的热气里,檀香与苦艾的气息紧密交缠。
最终指向何处,不言自明。
画面近乎荒唐,裴祝安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烧得他无地自容。
外面的宁惟远迟迟没听到浴室内的动静,担心裴祝安体力不支晕倒在里面,匆匆推门而入。
名字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猝不及防被掀开。
高挺的鼻梁结结实实撞上冰冷瓷砖,酸楚痛感一阵阵袭来,宁惟远眼前发黑,半晌才缓过神。
他原本不明所以,直到目光掠过镜中映象,对上alpha清晰怒容,才瞬间了然。
宁惟远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裴祝安的信息素,轻易挑动了他的兴致。灯光之下,青年皮肤苍白,嘴唇嫣红,漆黑的眉眼在水雾中显得愈发清晰,精致到近乎脆弱。
如果不知道实情,恐怕会误以为这才是被捉弄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