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关系因此保留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但实质上,这无异于公开承认陈仲同是个废物。
心灰意冷之下,他干脆自甘堕落,在国外与狐朋狗友玩成一片。
虽然同样出身豪门,但比起寻常富二代的纸醉金迷,陈仲同的荒唐更像是带着几分报复意味。
日复一日的沉溺,终于在几年前酿成恶果——某次,他毫无征兆地在牌桌上重重倒下。
药物成瘾的消息随之曝光,丑闻不胫而走,传遍千里。陈安闵勃然大怒,直接将儿子送入戒所。
直到一年前,陈仲同才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都是一个圈子的熟人,裴祝安自然也对那些荒唐事有所耳闻。只是,如今又见陈仲同,除了厌恶,他心底竟升起一丝轻微的意外。
看来上次宁惟远果然还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裴祝安眉峰微蹙,声音冷厉:“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仲同唇角勾起,笑意淡淡,将alpha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的语气带着自嘲,却也夹杂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像我这种扶不上墙的烂泥,陈家有一个就够了。”
话锋一顿,他似乎在斟酌措辞,再开口时,目光带着似有若无的挑拨。
“听说裴总当年和我哥的关系相当不错,可惜,后来倒是渐渐断了联系,我一直都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凌山当年那场意外,和他脱不了干系?”
裴祝安神色未动,懒得开口,视线淡漠,像是覆着层寒霜。
得不到回应,陈仲同却自顾低声说下去,咬字模糊,带着刻意的暧昧与暗示。
“难怪,人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是我像裴总一样,三番五次被同一个人耍得团团转也不愿意在人前听到陈恪的名字。”
裴祝安居高临下地觑着这个beta,目光冷冽,半晌,哼笑一声。
“陈仲同,既然这么喜欢挑拨离间,不如我送你下去见陈恪,当着他的面说,怎么样?”
这声威胁不似虚言,带着alpha独有的冷峻压迫。陈仲同下意识一颤,肩背僵硬,却很快,猛地抬头。
他苍白瘦削的面孔微微泛出血色,嘴唇翕动,神情浮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不劳裴总费心了——”
beta忽然笑了,笑意怨毒,声音却极轻,像是一道阴冷的诅咒。
“你日日夜夜想见的人,恐怕现在就在你的身边呢。”
陈仲同的目光在裴祝安脸上流连,仿佛窥破了什么天机,“我是真的很好奇,像我这么迟钝的人都能猜出来,裴总怎么偏偏毫无察觉呢。”
beta的口吻带着森冷笑意。
“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说连自己都舍得骗?”
语气里带着挑衅,却更像是某种炫耀。陈仲同分明在暗示——自己手里攥着一张不为人知的底牌。
八九不离十。
裴祝安心头骤然一紧,冷意如冰流,顺着脊背逐渐蔓延开来。他怔立片刻,直到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灼痛换回理智,才猛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