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雪被困在顶楼的天台。
当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时,裴祝安心脏骤然剧烈收缩,步伐几乎失了节奏。
他第一时间望向那道被绑缚的身影——女孩脑袋无力地歪着,似乎已陷入昏迷。
确定是熟悉的面孔后,裴祝安心头瞬间腾起怒火,声音冷厉:“钱我带来了,还不快把人放开?”
离他最近的是个络腮胡男人,话音落下时,裴祝安清晰看见这人眼底闪过一瞬的迟疑,心脏登时一沉。
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
“别来无恙啊,裴总。”
喉结滚动,裴祝安别过脸,看清对方面容——眼眶深陷,胡茬杂乱生长,眉宇间积着郁色,皮肤松垮蜡黄,仿佛被酒精与尼古丁长期腐蚀,衰颓中透着阴鸷。
是七年未曾谋面的令成涛。
如果不是几柄尖刀正抵在动脉上,裴祝安几乎要立刻暴起,当头给这人狠狠一拳。
在场其他人并不清楚两人间的旧账,心思全系在那只沉甸甸的箱子上,忍不住出声催促。
“姓令的,钱已经到手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你还磨蹭什么?”
令成涛眸色浑浊,环视众人,嘴角却缓缓勾起,声音沙哑低沉。
“我根本就不打算走。”
话音未落,他骤然夺过那柄横在裴祝安颈侧的刀,寒光一闪,利刃直接没入alpha的小腿。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地面。裴祝安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身子重重跪倒。
众人全都愣住,没料到这姓令的竟疯到连退路都不要,一时哗然。而令成涛却死死盯着裴祝安,目光阴冷。
“我不要钱,只要人。”
痛楚袭来,裴祝安眼前一阵发黑,冷汗淋漓。倒地的同时,他隐约感觉到口袋里手机又在剧烈震动——半个小时内,陈恪已连续打来数通电话。
此时此刻,他一定心急如焚。
希望
变故骤然爆发,在场几人无不悚然变色。
绑匪虽然不认识裴祝安,但从这位alpha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气势已经足以判断,对方绝非寻常人物。
令成涛却当众刺伤了裴祝安,这一刀几乎等于断绝了他们所有人的退路。
场面立刻乱作一团,领头的男人又惊又怒,甚至忘了保持冷静,抬手便给了令成涛狠狠一记耳光。
“不是说拿了钱就走吗?你疯了吧!我警告你,你要找死别拖我们几个下水。要是真闹出大乱子——”
话没说完,他眉头却猛地一皱。
自方才开始,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像是木料或塑料被灼烧后散发出的呛人气息,诡异得让人心底发毛。
还未开口询问,天台边缘的几个人却像是忽然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面色骤白,双膝一软,“扑通”几声,齐齐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