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东阳耐心地陪着她,有时候出声提醒“手腕绷直”,有时候上手轻拍她耸起的肩膀示意放松。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粘在微红的脸颊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出奇,像盛满了整个拳馆的灯光,映着纯粹的丶新奇的快乐。
一次出拳角度不对,沉重的沙包猛地向上方弹起。
那团沙包黑影压顶似的朝她弹来,她心跳都快停歇了。
绪东阳眼疾手快,左手格开沙袋底部,卸去冲力,右手已稳稳托住谈丹青後仰的腰背,将她猛地向後带离半步。
咚!
沙袋沉闷地荡回原位,还在震颤。
谈丹青惊魂未定,两人中间只隔了一只红色沙包。
绪东阳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随即微微俯首,一个极其轻柔丶带着安抚意味的吻,如同羽毛拂过,轻轻印在了她的额角。
这个吻开始还只是很纯洁地落在她的额头上。
但很快就往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
由浅尝辄止,变成了徐徐图之。
绪东阳安抚地吻了吻她,说:“打拳很锻炼人的反应能力,所以要非常专心。”
“吓死我了。”谈丹青定了定神,喃喃,“那你有被沙包打到过麽?”
“有。当然。”绪东阳说。
谈丹青不知真假。
“诶,可以进来!快进来!”门外突然响起的喊声和推门的响动。
两人瞬间僵住,绪东阳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手臂一收就将谈丹青整个圈进怀里,侧身紧贴在巨大的红色沙袋後面。
狭小的空间瞬间被压缩,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紧贴着,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骤然加速的心跳,擂鼓般撞击着相贴的胸膛,急促的呼吸无可避免地交缠在一起。
进来的是一对校园情侣,带着嬉笑:“你教我打拳吧。”
“好呀。”
“砰!砰!”几声象征性的丶力道松散的拳头砸在远处的沙袋上。
“哎呀,不是这样打的哦,来我教你……”
紧接着,便是清晰的丶粘腻的亲吻声,在空旷的拳馆里异常响亮地回荡开来。
谈丹青的脸瞬间烧得滚烫,那些声响像细密的针,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她整个人缩在绪东阳的怀里,一动不敢动,只觉得这狭小的藏身之处像个蒸笼。
眼睛慌乱地四处游移,天花板丶地板丶沙袋粗糙的皮革纹理……
最後无处安放的目光,只能死死钉在绪东阳胸前那颗微微晃动的黑色纽扣上,仿佛那是唯一的锚点。
绪东阳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发顶。他手臂的肌肉绷紧,无声地传递出一种条件反射的保护性的占有欲。
她能感觉到他胸膛沉稳的起伏,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
学弟学妹打情骂俏的声音这麽真切,谈丹青只想捂上耳朵。他们刚才难道也是这样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她觉得自己学得还挺认真的……
“你以前,也是这麽教人的?”谈丹青佯装无意,实则非常在意地说。
“怎麽教?像他们那样教,还是我们这样教。”
谈丹青不接茬。
听到绪东阳笑了一声,说:“我一般都不教,只找陪练。”
谈丹青:……
绪东阳的学弟们太惨了。
外面的亲吻声似乎更缠绵了。
绪东阳不再犹豫,大手包裹住她微微汗湿的手,牵着她,弓着身,极其敏捷地从沙袋後无声地潜向另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