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祖母罚她跪祠堂,或是为着叫崔氏消气,叫她挨一顿家法。虽然痛,可身上的伤总会好的,且府里那些婆子也不敢真正将她打伤了,身上留下深深的疤痕,所以她都受得住,也不会影响往后成婚,叫夫君看到自己身上的疤痕。
这般想着,陆丹若心中的恐惧少了些,也没有那般慌乱不安了。
她继续带了几分哽咽道:“祖母,祖母我知道错了,您再给孙女儿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窦老夫人听着她这些话,瞧清楚她眼底的种种情绪,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她带着几分嘲讽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嫂嫂今日没出事,你犯的就不是什么大错,不管我这个祖母还是你嫂嫂都会原谅你,还叫你安安生生留在卫国公府当你金娇玉贵的嫡出姑娘?”
陆丹若没想到窦老夫人会这样说,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有些不敢置信祖母会这般嘲讽她。
她张了张嘴还想开口辩解,说自己不是这样想的,可不等她开口,就听窦老夫人道:“你可知道你嫂嫂怀孕了?你今日往血燕里下药,差点儿一尸两命,想要害死秉之的孩子!我这当祖母的如何能饶你,秉之对你嫂嫂何等上心,别说你有所行动了,就是心中想想也不该,小小年纪就这般恶毒,真是给陆家丢脸,陆家怎就有了你这样的嫡女!”
听着老夫人的话,陆丹若的脑子轰然炸开,因着太过惊讶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天她才大哭道:“不,崔氏怎么会有了身孕,她才嫁进国公府多久怎会那
么快就有了身孕?更别说,陆秉之他还中过毒,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要有孩子了?”
情急之下,陆丹若说话时失了平日里的顾忌,一口一个崔氏,一口一个陆秉之,老夫人听着这话,看着她的目光愈发疏远了几分。
陆丹若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如何对兄嫂不敬,甚至直呼陆秉之的名字。私下里她和母亲岑氏都是这样叫陆秉之的,可这会儿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出来,陆丹若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显露了自己的不满,只会惹得老夫人愈发认定她有多不喜欢陆秉之和崔氏。
对上窦老夫人满是嘲讽和冰冷的目光,陆丹若心中一怯,竟是没敢继续求饶。
窦老夫人挥了挥手,朝着孙嬷嬷吩咐道:“先叫她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陆丹若心中咯噔一下,听出这回老夫人不是简单责罚她跪祠堂就能饶过她的,一时间就有些惊慌失措。
惊慌间,就有两个婆子上前,架起她的胳膊将她往外头拖去。
“祖母,祖母孙女儿知道错了!”陆丹若被拖出去,这会儿才知道了害怕,哭求祖母能怜惜她几分。
她知道,祖母今日是真的动怒了。
直到她被拖远,出了清德院,陆丹若都没等来祖母的怜惜。
屋子里
窦老夫人沉着脸不说话,气氛格外压抑。
半晌,她吩咐道:“将这消息告知岑氏,叫她回府看看她养出个什么样的好女儿!”
孙嬷嬷伺候了老夫人大半辈子,最是知道老夫人的性子,听她这么吩咐就知道二姑娘这回怕是没什么好下场了。
也是,别说少夫人怀着身孕,就是没有,老夫人也不会将这桩事情轻轻揭过去。
在老夫人看来,晚辈们可以犯错却不能太过恶毒狠辣。若是没有底线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就再也失去了取得原谅的机会。
二姑娘这一回当真是无可饶恕。
若不是少夫人机敏看出不对来,今日就真出了大事。她都不敢想,若真是如此,世子那里该如何交代?
依着世子对少夫人的喜欢,世子将二姑娘打杀了都有可能。可兄妹相残,传出去也是一件丑事。又或许,依着世子的性子,不会要了二姑娘的性命,而是叫二姑娘生不如此,叫她这样受折磨一辈子。
只稍稍想想,她后背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生出几分后怕来。
孙嬷嬷应了声是,忙下去交代了。
清德院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卫国公府。
贺氏听到消息的时候,因着太过惊讶失手将手中的药碗打碎了。
最近一段时日执掌中馈太过辛苦,贺氏小病了一场,女儿陆丹嬿留在身边侍疾,所以今日并没有去清德院给窦老夫人请安。
“你说什么?二姑娘真做了这样的事情?”贺氏哪怕是听清楚了,也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陆丹若在她眼中就是骄纵些的姑娘,在她看来,她对崔氏怨恨可也没什么法子,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能想出什么狠辣的手段。
要动手也该是岑氏派人动手,怎么会是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做出这样的腌臜事儿。这事情传出去还有什么名声,往后婚事还要不要了?更别说,陆秉之听到这事情会如何处置她这个继妹?
想起陆秉之对岑家的手段,贺氏不用想都知道若是崔令胭出了什么事情,陆秉之会如何对付陆丹若。
“奴婢不敢编排二姑娘,老夫人这会儿叫二姑娘去祠堂罚跪,还命人将此事去岑家告诉了大夫人,约莫晌午大夫人就会回府了,这一回事情肯定不会轻易过去。”
贺氏点了点头,压下了心中的种种情绪,挥了挥手叫丫鬟退了下去。
她对着陆丹嬿道:“真是想不到,若丫头小小年纪竟有这样一副狠辣心肠,还有,那害人的药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莫不是被人挑唆利用了?”
“她这些日子住在岑家,是不是她外祖家的人挑唆她这个表姑娘,所以她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