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清脆的声音像击打心鼓。
溪烟棠走到窗前,抬手拉了拉一侧的纱帘,却没拉动。
渐小的声响让她有些烦躁。
溪烟棠不悦地将楼梯间迎客的小厮唤了进来,小厮也用手拉了好半晌,纱帘还是纹丝不动,像是特意被人固定了一般。
“那能不能给我们换一间屋子?等会来人年岁大些,雅间这么暗若是磕了碰了,不仅给你们带来麻烦,我也不好收拾。”溪烟棠轻声问。
毕竟是尚书府的老夫人,她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小厮尴尬一笑,“那真是抱歉了小姐,你是这里的常客,合酥楼日日都没有空下的雅间,
今日又是午时,所有雅间已经满了,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且等一等,小的去叫修缮师傅?”
杏花眸看向楼梯口处光影落下日晷的位置,抿了抿唇,“不必了,就这间吧,多点些烛火吧。”
时辰不早了,若是多耽搁一会,尚老夫人来多会怪罪,而且不用猜溪烟棠也能想到老夫人要与自己商量什么,这事也不算光彩,既然只有这一个雅间,那就凑合用吧。
小厮点点头,没一会儿工夫,屋内被烛火点亮,店家歉意地多送来一盘梨花酥,也将沉香换了香料,雅间终于恢复些亮度,可依旧暗沉沉的。
无奈,她也没法换,只能静静坐下等着。
……
红砖青瓦下,日光斜射将草棚下的木桌分割一半,一半在光里,一半隐匿于阴凉。
修长的指尖落下一点碎银,明黄的发带耷在肩头,江春漾低声道:“来碗乌梅汤。”
“得嘞,公子且等好。”
清凉的,参杂着少于冰块的梅汤落在眼前,江春漾喝下一口,高德笔直地站在他身后,两个人在这处草棚格格不入。
江春漾皱眉地看着高德道:“你坐下,你老在哪块站着,不被认出都难。”
高德抽了抽唇角。
本来是派他自己来的,结果路上一半遇到了主子,就非要将他从屋檐上拉下来,做贼似地偷偷摸摸地从巷子里七拐八拐地绕过来。
高德无奈地坐下,也不好说话。
梅汤续了一碗又一碗,两人在楼下静静等着。
却不知如何,江春漾总觉得右眼皮跳得的心慌。
从昨晚开始就这样。
……
溪烟棠在屋子里等了半刻钟的时间,不知怎么的,新换的沉香里,总是黏腻得不像话,仿佛一口糖腻在胸口,堵住了喉咙,眼前有些发昏。
四处点燃的烛火晃动着,她下意识起身,将垂落的纱帘扒开,想再试试能不能拉开窗帘,却迎面一僵,冷汗登时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