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打定了主意,溪烟棠垂眸对这帕子若有所思。
清风拂过,一阵阵药香萦绕在鼻尖,少女撇了撇唇角,到底没将东西放回去,只将盒子原原本本地放回原位。
抬眼间,一屋子的黑色墨水还未收,溪烟棠耐着性子将脏污擦拭干净,也没有再休息的想法,索性拿着银钱再买些线,将这个撒子绣完。
但已经绣了一半了,成品总不能和杜思衡的帕子一样,所以溪烟棠心里盘算着将绣上的针脚盖住,换个花。
说干就干,正巧江春漾不在,自己也可以再去医馆帮帮忙,白枝枝的毒药也可以在这个时候吃下。
溪烟棠一想到自己做什么就掩唇想笑,她还特地将盒子摆放了个更加显眼的位置,保准江春漾看到,吓死他!
……
傍晚,霞光散落,映着云层一点点斜射,落在江春漾身上,将那明黄的发带衬得更加亮眼夺目。
由于李家村在昭县边界,就算一刻不停,也要一个时辰才到,从高德出发,到三人到县令府门前,整整用了一下午的时间。
徐县令一家,在将所有证据都呈上时,便被江春漾关到了衙门的诏狱中,等待着京城的诏旨。
徐府门前,江春漾与莫经心将人迎了进去,并告知一切来龙去脉后,刺史沉了几日的脸难得有了笑意,一道目光落在江春漾身上,终于不是以往那般沉重,而是多了一丝赞赏。
随后,在刺史的带领下,几人赶着时间将联名书起笔,并表明这是“江城世子探查,刺史佐证”既保留了刺史中立的局面,也将将军府谋逆的罪证证实。
随后,在送东西这个难题上,江春漾提出将所有证据交给江青,由他在今夜出昭县,送去江城,并以苏家母族的身份传信,途中不仅让江遇与苏青芝知晓来龙去脉,更免被将军府怀疑。
当一切都做好后,已经到了清晨。
江春漾打着哈欠准备寻个地方歇息,却瞧见江青抱臂在门口等待。
清晨的微风吹动发丝,江青在见到江春漾后,眼眸一斜,嗤笑一声,“真是妇人之仁。”
闻言,江春漾无奈地笑了笑。
无数晨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光。
江青抬手,两指间夹着一封信件,在江春漾眼前晃荡语气多了一丝嘲弄,“给徐家人说情,亏你想得出来。
你这般善心,日后如何成大事?若你想立功,就该将所有证据按在自己头上,而不是这般,让徐家也戴罪立功。”
知道江青固执,也知晓他因着上次自己拒绝他起事的大业而生气,江春漾也没想过多纠缠,毕竟想法不同,如今又有这么确凿的证据,江青也不会存别的心思。
江春漾微微道:“他们在得知徐佳玥中毒后,因恐惧而反水,按照律法,也算戴罪立功,我也不算说情,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江青轻哼一声,狠狠剜他一眼,“好一个实话实说,我与你当真无话可说。”
江春漾没再接他的话,累了这么久,他想要回去休息。还有昨日答应溪烟棠陪她,自己又一次食言,她难免会怪罪,以她那什么都不说的性子,怕是会独自伤心,他也要赶忙回去看看。
至于县令府的一切,便由刺史与莫经心在这盯着了,心儿作为证据的主要收集者与潜伏者,江春漾相信刺史不会或许为难她。
毕竟他自己就身有纨绔的传闻,不能锋芒毕露,所以将一切查实便可等着京城的圣旨,届时,京城会再派人来协助彻查铁矿之事,到那时江春漾再参与则不足为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