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琉七平时没怎么跟长辈接触过,被摸头的经历少之又少,一边回味着这稍有些奇怪的感觉,一边也跟着去厨房里帮忙端饭。
只有付流司老大爷似的坐着不动,看着他们忙碌。
早餐很简单,黄油煎吐司,凉调西兰花,每人还有一个煎蛋,软软的卧在吐司上。
卖相很好,香味也很浓。
迟川祈又去厨房加热牛奶。
没想到今天就吃上了昨天刷到过的西式早餐,付琉七搓了搓手正要把她的那份端走,主厨突然伸来两根细长手指,准确地摁在盘子边沿。
付琉七愣住了,抬头看过去,迟川祈正盯着她,慢悠悠地问:“早上问你的话还没回答。”
早上他们总共也就说过两句话。
付琉七回忆起来,是他问自己,“养不熟的小东西,又把我错认成你哥了?”
“……”
不管是“养不熟”,还是“小东西”,又或是“又……错认”,都让付琉七脸上有点发热。
仅针对这个问题,她觉得错全在付流司,理直气壮地说:“家里就我和我哥,他又没告诉过我你会来,我总不可能只凭脚步声就认出你来吧?”
迟川祈指出:“你哥又不可能在厨房里做早饭。”
迟川祈谴责:“我都给你做饭多少次了,心寒。”
“……”
某种意义上来说迟川祈说的是对的,付琉七真是无从辩驳。
她冒出句“我是外地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然后趁他不注意时把盘子夺过来,端去了外面。
没过一会儿,迟川祈在她斜对面落座。
付琉七正闷头抱着牛奶喝,角落里突然伸来一双筷子,把她吐司上的煎蛋夹走了。
付琉七动作一顿,把牛奶杯放下,舔了一下嘴唇上的奶渍后才看着迟川祈质问,“你已经有煎蛋了,为什么还要抢我的?”
迟川祈的胳膊放在餐桌上撑着上半身,锁骨和肩胛处骨骼感明显,低头咬了口煎蛋,毫不脸红地说:“因为我营养不良。”
旁边的付流司放下碗,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脸皮真是有够厚的。
早餐丰盛的都有点吃不完了,付琉七也不是非得吃那个煎蛋,但嘴上就是不甘示弱,“那你为什么不抢我哥的?”
正在看热闹的付流司“喂”一声,“你俩菜鸡互啄别带我。”
“嗯?”迟川祈发出声鼻音,语气里带着点懒得隐藏的坏,“我一乡下人,听不懂你们城里人说话。”
“……”
说完,又在煎蛋上咬了一口,“你刚说什么?”
这个坏人。
付琉七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也懒得跟他计较了,慢慢吃着西兰花。
她喜欢把最喜欢的放在最后吃,因此,吃到这会儿,盘子里只剩一个厚厚的吐司。
付琉七拿着筷子把吐司夹着,刚夹起来,突然发现吐司背面焗着一个蛋。
她手一松,吐司又回到盘子里。
抬头,付流司也在吃吐司,厚厚的一片两面焦黄,不像有蛋的样子。
再看向他旁边,营养不良又听不懂城里人说话的厨师先生本人,手里的吐司同样也没有焗蛋。
付琉七咬着筷子,一边吃焗蛋吐司,一边偷偷地、频繁地盯着他看。
迟川祈并无反应,像抢劫煎蛋和偷藏焗蛋都不是他自己干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