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想象中精干全能的保姆不太一样,这个阿姨头发已经半白了,穿着一身花布裙,人很慈祥和气,上来就拉着她转了一圈,“七七是吧,这脸庞,真七,跟小司是像……”
“告诉阿姨想吃啥,粤菜川菜都能做!就当给你接风了。”
能听出许阿姨已经努力在说普通话了,但付琉七还是没太听懂,或者说她并不擅长应对这种过于热情的长辈,求助的目光频繁扫向旁边的迟川祈。
迟川祈已经把作业全收了起来,慢吞吞地吸了口奶茶,才替她解围,“清淡点的粤菜吧,她刚发过烧,还在吃药。”
“好,那我做个肠粉和面汤,再蒸笼包子。”
等阿姨去厨房后,付琉七凑到迟川祈旁边,犹豫了下,还是问,“迟川祈,你知道七是什么意思吗?”
“你叫这个,你不知道?”
“我七月出生的。”说完,怕他没听懂,又补了句,“就像我哥四月出生的。”
所以一个叫付流司,一个叫付琉七。
迟川祈就说,“那我比你大。”
“……”
这个人。在抓什么不重要的重点。
迟川祈说完,自己先笑了下,才说,“是漂亮的意思。”
“啊。”按理说,付琉七也被夸过不少次了,不管是当面的还是侧面的,早就能做到心无波澜。但今天,付琉七被他黑漆漆却盛满了笑意的双目注视着,突然产生了几分要脸红的冲动。
都怪这人长得太祸水了。
付琉七舔了舔后牙,偏过视线,又假淡定地应了一声,“哦。”
迟川祈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看着手机继续说,“可能第一个七是月份,第二个七是这边的方言,你爸妈都是这里人,起名时肯定想到了。”
付琉七感到古怪,又抬起头问,“我哪来第二个七?”
“你不是叫付七七?”
“……”
好半天,迟川祈都没听到她接话,偏过脸看了过去。
付琉七一脸茫然加愤恨。
他反应过来,在少女爆发之前及时甩锅,“流司说的。”
付琉七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要上楼找付流司算账。没走到楼梯口就被迟川祈笑着揪了回去,“过来,给哥哥写个名字,以后就不会记错了。”
他这招转移重心是十分好使的,付琉七感到了一点重视,但被揪着衣服拉到客厅里时,还是强调说,“你和我同岁。”
所以不要再玩哥哥妹妹的大观园游戏了。
她只是嘴甜。
不代表想跟他拜把子。
长得帅也不行。
“行。”
迟川祈应了声,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根笔,然后开始满客厅的找纸。
桌上原先的那一沓作业,都被他拿走了,一片碎纸片都没留下。付琉七的目光在客厅扫视一圈,确实没看到什么能写字的东西,干脆摊开左手心,“我写这里。”
迟川祈停下翻找的动作,垂眸看了过去。
少女的掌心白中泛粉,三条脉纹清晰,指尖又细又嫩,看得出是娇生惯养大的。
付流司说她算是被流放过来的,还挺形象。
迟川祈把笔交给她,看着她在掌心工工整整的写下“付琉七”三个字。
迟川祈:“……”
迟川祈:“你叫付琉七?”
“对啊,我哥人品不好,骗你就算了。我干嘛要骗你?”
迟川祈愣了下,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笑眯了眼,声音温柔地说,“琉七,确实是很好听的名字。”
这人,笑起来比不笑时还好看得多。
付琉七被他的样子晃了下眼,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冷酷的声音打身后传来,带着一点楼梯间的空旷回音,“别信。”
两个人都回头看去,只见付流司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扶着雕花的木质栏杆,在倒数第三级台阶上站定。
黑发凌乱,眼皮耷拉着,一看就是刚醒。
“以防新来的把最坏的当好人,我好心提醒一下。”
付流司打了个哈欠,隔空点了点迟川祈。
“他家狗也叫这个,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