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中,付琉七站在床侧,手撑在膝盖上,俯身歪头看着他,灵动的大眼睛眨啊眨啊。
大白天闹鬼了吗。
还是他熬夜熬出幻觉了。
迟川祈昨晚回来后,又陪付流司打游戏打到凌晨四点,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三个小时。
他意识还没回笼,愣了几秒,懒得管它是现实还是梦,忽然抬手勾住她的后脑往下一按,感觉前胸被她脑袋砸的有点疼才笑着闷哼一声。
是真的。
付琉七本来就曲着膝没怎么站稳,他突然一摁她,付琉七差点给他跪下。
后脑勺被他的手掌控制着下压,她整张脸都闷在被子上,呜呜挣扎两声,迟川祈才慢慢松开手。
付琉七扶着床沿撑起上半身,喘着气,刚想质问他是不是打算谋杀亲友,迟川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悠悠地说,“我在做梦。”
梦里就可以试图谋杀她了?
付琉七忍不了一点,直接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听到一声痛苦的“嘶——”后,才放开他。
“起床了!”付琉七大声说。
“我再睡十五分钟。”迟川祈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低声模糊地说:“七七,你先去祸害你哥。”
他平时并不是什么赖床的人,付琉七奇怪地看他一眼,猜测他应该是昨天画盘子画的太累了。
付琉七突然产生了一点这么早把他弄醒的愧疚,小声答应一声,善良地帮他掖掖背后的被子,才关上门离开这个房间。
他也确实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付琉七又“咚咚咚”大力敲响了隔壁付流司的房门,“哥,你换好衣服了吗?”
顿了顿,门里传来一声冷淡的“没有。”
付琉七就安静下来,蹲在门口等着。
等了五六分钟,一直没听到里面有什么衣料摩擦的声音,安静地仿佛里边根本没人一样。
付琉七感觉到不对劲,胳膊伸过去又敲了敲门,“哥,你低血糖晕倒了吗?”
停了一会儿。
男人声音有点倦,“没有,但我这会儿有点高血压。”
“那你换好衣服了吗?”
“没有。”
“那你什么时候能换好衣服?”
“十二点往后。”
“……”
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付琉七暴躁地说:“我今天很不爽,你最好别惹我。再给你五分钟,不起来我就进去了。”
里面秒回,声线懒散:“不爽去吃你的红糖水泡布洛芬,想撒气去嚯嚯隔壁好欺负的那位,我现在起床气非常大你最好也别惹我。”
付琉七倒不是被生理激素影响的不爽,看他误会了,忍不住纠正说,“不是,我昨天跟刘艺打架了。”
“……”
没过一会儿,她听到拖鞋曳地的声音,付流司来把门打开了。
只开了一条缝,上半身抵在门框上,垂着眼皮看她说:“付琉七,你可别告诉我你打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