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爷拥抱完陈霁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梁文骁身上,主动跟他打招呼:“嗨,你就是梁总吧,久闻大名,终于见面了。”
梁文骁礼貌地伸出手:“小杜总,你好。”
杜少爷握住他的手,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嗐,别这么见外,叫我歆临就行。我叫你文骁可以吧?”
陈霁警惕地竖起一只耳朵,一边应付着杜总的热情问候,一边留意着杜歆临对梁文骁的态度。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知道这位前炮友私下里有多骚多主动,见到帅哥就想吃,小花招多得不得了,自己当年都没他玩得大。
杜歆临没有“辜负”陈霁对他的印象,已经快速找到了话题切入点:“文骁,我负责我家这个酒庄在国内的营销推广,早就听说你是arketg专家,今天好不容易把你盼来,正好向你好好请教一下。我这人比较话密,尤其遇到投缘的朋友就更是爱聊,你可别嫌我烦啊。”
陈霁原本只是觉得新欢旧炮共处一室有点尴尬,现在一看前炮友竟然对梁文骁动了心思,顿时感觉心里打翻了酒桶,五味杂陈,七窍生烟,还带着一点点发酵的酸劲——
老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得避嫌呢,你倒是公然勾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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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勃艮第酒庄行
寒暄过后,杜总一家带着客人们来到一片开阔的葡萄园,从这里开始参观酒庄。
一行十几号人里,除了杜总一家和酒庄员工、尚峰的四位,就只剩陈霁一个孤家寡人。
他暗自懊恼没带两个下属来撑场面。
原想着有梁文骁在就好,人多了反倒麻烦,谁知梁文骁一下车就被杜歆临粘上,连说句悄悄话的空档都没有,跟预想中在众人眼皮底下秘密约会的感觉相去甚远。
不过陈霁自己也没闲着,一路上都在边走边聊。
杜总作为酒庄的主人,对新朋友自然是很热情,问陈霁偏好什么口味的红酒,说要请他品鉴自家顶级黑皮诺,还打包票说口感不比名庄的差。封仲礼也对陈霁关照有加,毕竟是自己邀请来的客人。
陈霁表面跟这些人谈笑风生,实际上却一直受到后面传来的声音干扰。
他听到杜歆临跟梁文骁聊起了自己,句句都在利用自己套近乎。
杜歆临:“我跟terry很熟的,没想到你俩也认识啊。”
梁文骁:“嗯,我跟他也挺熟的。”
杜歆临:“哈哈世界真小啊,早知道你跟terry有合作,我就直接让他介绍咱俩认识了。哦,想起来了,我说看你眼熟呢,terry朋友圈里发过你照片啊!”
梁文骁:“呵呵,是么。”
杜歆临:“对了文骁,咱俩是不是还没加微信呢?来来,我加你。”
……
耳边传来这个小烧货发出的阵阵银铃般的笑声,陈霁恨不得转过身去戳他的脑门子:“收敛点吧!都gay到你爸面前来了!”
逛完葡萄园,一行人又移步室内,参观酿造车间和酒窖。
杜总安排了法国酿酒师为众人进行专业讲解,杜歆临亲自担任翻译,彰显主人家诚意。
陈霁大学时选修过法语,略懂一点皮毛,前几天在巴黎还跟梁文骁显摆过,谁知现在遇到个更专业的——杜歆临这货大学学的就是法语,以前经常穿一身香奈儿,手里夹根女士香烟故作优雅,自诩“男版chanel”。
现在可倒好,真让他给装上了。
看他故意拿腔拿调,弹着舌尖在梁文骁面前说“faleestlongue”,陈霁心里大约有一万个白眼像氢气球一样飞上天。
面对这位杜少爷的热络招待,梁文骁始终是一副不失礼貌的若即若离态度,不会让对方尴尬,也不至于让对方得寸进尺,还几次适时将其他人拉入对话,包括尚峰的同事,也包括陈霁。
而陈霁的心情也跟着忽冷忽热。每当杜歆临对梁文骁表现出过度的热情,他心里就有个小人在阴恻恻地磨刀;每当梁文骁将谈话引向自己,小人又会舒一口气,原地一躺,得意地摇起扇子。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对曾经的炮友产生一种类似争风吃醋的竞争感,而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更是瞬间崩不住了,只想来杯冰可乐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惜眼前没有冰可乐,只有酿酒师提前准备好的几款试饮红酒。
杜歆临这朵交际花在勾搭新目标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旧爱,端着酒杯用法语问陈霁:“oncher,cevtep?t?”
陈霁:“啥?没听懂。”
杜歆临莞尔一笑:“你法语退步了啊。”
陈霁商业假笑:“没机会用自然会忘,哪像你,小日子过得这么滋润。”
杜歆临:“我大部分时间也在国内呀,之前想约你出来玩,你这大忙人都不回我信息,今天倒挺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听出他言语间的暗示意味,陈霁很无语。要不是这种场合实在没法开口,真想问问他今天到底打算勾引谁,自己还是梁文骁。
这种奇怪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夜幕降临。
杜家设宴款待今天的几位贵客,在庄园草坪上搭起白色帐蓬和吊灯,亚麻色桌布铺满长桌。法国厨师团队忙碌了整个下午,准备了一桌地道丰盛的法餐,佐以自家酒庄出品的红酒,主打一个入乡随俗。
杜歆临依然活力满满,一会儿帮梁文骁倒酒,一会儿跟陈霁干杯,毫不掩饰亲近之意。
由于大家都是男人,年龄又相仿,他的言行乍一看不会有什么明显不妥,封仲礼甚至还夸赞杜总教子有方,说歆临一看就是个能成事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