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除了满地的血色,没有人回应她。
司命瘫坐在地:他只是想杀景王的…
他不知道厉夫人是从哪里跑来的,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灵力在人间的这些日子已经消散殆尽,最后一丝都为了拦住丹姝去布阵了。
身上也没有了生死草,无力回天……
金乌一刹吞过云头,山风冷冽,如一勾弯刀剜在厉天舒的皮肉上。
她搂住失去生息的厉夫人,贴着她悄悄生出皱纹的脸,直到怀中的躯体慢慢变得冰凉,才惊觉母亲的身躯如此单薄。
厉天舒紧紧搂着厉夫人:“……都怪我…都怪我…”
司命心疼地膝行过去,想要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却被历天舒一把推开!
“滚——!”
她满脸泪痕地嘶喊:“别碰我!”
司命被她推的踉跄倒在地上,掌心被碎石搓出血痕:“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历天舒站起身怒目而视:“你不是有意的?对,你不是有意的,因为杀人的是我,是我啊——!”
“不是!”司命跪起身死死抱住她的手,脸上泪痕滑落,:“不是你,都是我的错,你拿刀砍我,砍——”
“!”
司命瞳仁急缩,唇间鲜红,他低下头去。
雪亮森冷的刀正插在他的胸前,血痕蜿蜒顺着袍角滴滴答答砸在地上,染红了地面。
握刀的人正是厉天舒。
“以为我不会杀你吗?”眸光似刀剑雪影,她握着刀柄,狠狠往前又捅出一寸!
“阿满…”司命唇角溢出血,神情凄清,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刀却被猛地抽出,血迹像展开的扇面落在地上。
自戕
寒芒如雪,那个他特意缀在腰间的香包,被砍断勾绳掉在了一滩血水里。
司命徒劳伸手,抬起脸来挤出个笑:“阿满,别怕,别怕……”
他乃仙体不死之身,一日不剔除仙骨他便一日不会死去。
那柄刀不断抽出又砍在他身上,血水泡透了衣裳流了一地,直到刀锋卷刃,直到厉天舒力竭。
他仍是坐在那里,一双泪眼殷殷看她。
山间翠色褪尽,寒霜铺天盖地落下,像细盐落在厉天舒的发上。
司命用手握住刀尖,声音虚弱:“没关系,没关系的……”
历天舒将那柄刀掷在地上,沾血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发出一阵难言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不会死……”历天舒将泪痕抹去,指向司命残破的面容:“你竟然不会死,我带回来的是什么妖怪!”
她脚下蹒跚,低声呢喃:“我此生,都无法报…仇了……”
话罢,一口血喷出,像是折断的修竹跪倒在地上。
翠竹崩断,满是零落的竹骨。
星星点点的血迹喷洒在司命的脸上,他有一瞬的恍惚,霎时心口一阵剧痛:“阿满!你别吓我!”
他将人接在自己怀里,两个人如血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