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调皮的老小孩。
贺兰今一边感叹这间屋子到底有多少蜡烛,一边无奈道:“嬷嬷,您摆这么多蜡烛做什么?”
外间呼啸大雨,黑云蔽天,屋内烛光摇曳,随风舞动,照亮两张雪白的脸,和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嬷嬷一边摆一边道:“公主,你有没有听过人间有个习俗。在一人过生辰时要点上与他年龄相应的蜡烛,以保长命百岁。”
贺兰今迟疑道:“略有耳闻。”难道嬷嬷如今也想体验一把人间习俗?
嬷嬷看向她,眼睛溢出笑意,又道:“今日是公主你的生辰日啊,老婆子我来给你过生辰。也不知道这些蜡烛够不够。”
贺兰今一愣,随即心中像是厚厚的冰面被阳光照射,裂出一条小小的缝隙。她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意,像是盛夏盛满阳光的狗尾巴草在她心中晃来晃去。
——尽管这份关心与爱并不是属于她的。
原本些许不悦也被阳光一烘,消失的无影无踪。
贺兰今失笑道:“嬷嬷,那您恐怕找不到那么多根蜡烛了。”
嬷嬷“呔”了一声道:“不够可以掰开用啊,一根当做两根用!”
贺兰今笑着摇摇头,一抬首正对上晏晗的目光。
烛光照亮他半张面庞,明明灭灭,橘黄色的光映在他的眸子里,为他染上些许温柔。
但那抹温柔转瞬即逝,待要细看,唯余一片淡漠疏离。
晏晗望着桌上愈来愈多的蜡烛,嘴角抽动一下,他眼神淡淡瞥过来,贺兰今立马正色。
正想说不打岔了,我们继续来讨论这件事,就听晏晗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你多少年纪了?”
贺兰今虽然没注意到他用的不是“芳龄”或者“贵庚”,但也明显感觉到他这话有点不对劲。
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蜡烛果然不够用了,嬷嬷正把其中长的掰成两个,闻言,头也不抬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家公主可是比你爷爷生的还早,你这小伙子怎么这般没礼貌!”
贺兰今:“……”
听起来显得更老了。
贺兰今咳了一声,正色道:“这些都是题外话……我刚才说到哪了来着?哦对!我说这个阵法不太会是妖族某位领导者做的,因为……”
她正要把原因列出个一二三四,分条明细地讲清楚,就听晏晗在一旁道:
“因为这样做无非是想破坏两界和平,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
他恢复了一贯的懒散腔调,随意看着桌上越来越旺盛的烛光。
不知为何,贺兰今这次听到他的腔调却没有往常那种反感了,她双眼放光,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