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外的声音是传不到梦里的。
怎么办?怎么办?
谢怀瑜急得在鸡冠里转圈,忽地感觉到院落中的少年斛玉又朝他们看了一眼。
谢怀瑜顿住。
第三次了,他看了这只鸡三次。这只鸡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顺着他的目光,谢怀瑜努力抻着头向下看,突然,他眼睛一亮。
……
“溪云……溪云!”
“阿玉!”
“斛玉……斛!溪!云!”
斛玉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缩,整个人僵直在原地,他仰着头,脖子绷直,豆大汗滴从苍白的脸颊边滑落,摇摇欲坠,像从水里捞出来。
急促混乱的呼吸声在大堂内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聚焦的视线回归原地,斛玉眨眼,甩掉了睫毛上的汗珠。
眼前逐渐清晰,一条镶金的木柱横在眼前,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层层叠叠,使人头晕目眩。
这是哪里?
僵硬地扭回脖子,斛玉慢慢直起身,周围景象清晰地出现在了斛玉眼中——
乌压压的人群三面围绕。注视着他,眼里有一些斛玉看不懂的情绪。没有一个人出声。
唯一缺口的正前方,戴着高帽的男人坐在高台莲座之上,手里的惊堂木还未拍下,硕大的眼珠正瞪着斛玉。
“……”
斛玉张了张嘴,嗓子因为过干,一时没能说得出话,只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
他低头,发现自己正跪在大堂正中央,一身朴素白衣,沾染着不少血迹,脚上戴着刻满符咒的镣铐,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当啷”作响,发出微弱的光芒。
“斛玉,你可认罪?”
啪,惊堂木拍桌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莲座上的男人胡子一抖,质问堂下之人。
闭了闭眼,斛玉吐了口气,声音不大:“认什么罪?”
长久没说话嗓音嘶哑,听起来不好听。
男人哼笑一声:“盗窃宗内法器之罪。”
斛玉动了动手指。
盗窃法器?
他抬起眼,定望着台上之人,黑漆漆的眼瞳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许久,他说:“我不认罪。”
少年浑身血迹,脸上也沾染了血污,唯有一双眼睛明明。缓了几息,他接着道:“可有证据?”
“法器在你床底找到,还需要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