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浮寒不回话了,于是暮归自讨没趣,也在宗门口那块大石头前站定。
据说,只是据说,这块石头是太初宗创派道人留下,但不能确定的是,太初宗究竟有没有创派祖宗。
毕竟穷困潦倒一宗门,只有一个微鹤知。
……和后山住着的凡人老妪。
哪个好宗门组成能这么简单?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宗。
好在,暮归拍拍自己胸脯,好在他们三个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正经最是适合。
要是哪天来了个正经的弟子,那才是不对头。
“嗯?”
说什么来什么,暮归忽然站起来,差点给眼角又抻裂,他摇晃着:“大师兄,你看,师尊身后是不是还带着个东西?”
遥望山路尽头,春浮寒眯眼,定睛,半晌:“是个孩子。”
没有想象中的意外,暮归依然震惊:“师尊又捡东西回来了!”
春浮寒若有所思:“这次可能不一样。”
暮归踮脚眺望着:“哪里不一样?我看……哎?他怎么要跑?”
远处的斛玉就是要跑。
他披头散发跟在微鹤知身后,鞋子破破烂烂,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整个人像个小乞丐,低着头,他视线偷偷向上,待微鹤知离他三步远,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只是斛玉刚转身,一柄漆黑的长剑出现在面前,差一点就要贴在脑门。
斛玉伸手,要拨开那把剑,剑却岿然不动,封死斛玉的所有退路。
前方微鹤知的声音传来:“要到了,跟紧。”
“……”
斛玉转回去,一言不发,跟在微鹤知身后。山门处的春浮寒目光下移,看到那个小孩因攥得用力而渗出血的手心。
微鹤知路过春浮寒身旁,春浮寒起身,提醒:“师尊,他不喜欢你。”
“……”
微鹤知脚步未停:“我知道。”
暮归躲在石头后面,看着斛玉从眼前路过,跨过太初宗界,他好奇地跟上去,飘在斛玉身边。
只能看得侧脸,暮归清清嗓子,假装正经:“你叫什么名字?”
斛玉不理他。
暮归换了一边,重新问:“几岁了?可曾修炼?”
“家里有几口人?”
“平日里读过书……”
斛玉猛转头,暮归眨眨眼,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努力不让眼角的裂纹裂开:“我叫暮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