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让正君宿在清心堂?”
“不行吗?”
“行,行……”
富贵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要知道平日里雍王时常病着连人都不爱见,却能接受正君同床共枕。
莫非王爷大病一场真的开悟了?
富贵曾听说坊间不少八字有缘的人生病时会被下凡路过的神仙救下,醒来之后就大彻大悟性情大变。想来王爷天子血脉,一定是大吉大利有仙人庇佑。
但愿从今往后苦尽甘来,所愿皆得。
纪兰舟不知道富贵已经帮他把转变的理由都想好了,否则身体里换了个灵魂这种事说出去绝对会被当成邪祟赶尽杀绝。
待富贵将纪兰舟的长发束好,窗外的天也亮了。
雪霁天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进屋里。
“王爷,小的先去传早膳吧。”
纪兰舟点点头,说:“今日朝见不知道要多久,让厨房多备些吃的。”
富贵昨天已经见识到纪兰舟的食量,连忙点头。
“等下,”纪兰舟叫住富贵又说,“再多给正君备一碗蒸蛋羹。”
“好嘞。”
富贵喜滋滋地离开之后,纪兰舟也搭上披风起身出屋呼吸新鲜空气。
院子里的雪已经被扫干净,只剩屋顶上白茫茫一片。
清心堂院子里的池塘结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周围的植被却还是青绿色的,尤其是墙边的白芨没有被雪压垮顽强地向上寻找生路。
纪兰舟是北方人,曾经在南方拍戏的时候见过这样生机勃勃的冬日景色。
清晨的冷空气沁人心脾,他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如果今后的日子都这么悠闲的话似乎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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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楼是被怡人的饭香叫醒的。
他朝身旁摸去发现被褥是空的,昨夜里睡在一旁的人不知道起来多久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约莫着已经是辰时。
雍王居然没有派人进来叫醒他,竟任由他睡到现在?
病去如抽丝,景楼只觉得身体仍有些疲乏。
昨天夜里他没能看仔细,此时掀开里衣才发现他胸前和肩膀上缠着干净的绷带。
景楼活动了一下手臂。
“嘶……”
疼,但不是不能忍。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那个临死前举刀劈向他的蛮子兵卒。若不是有这道伤口作祟,昨晚他也不至于在雍王面前露出那么大的破绽。
饭香味又循着缝隙钻进鼻腔,景楼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昨日一整天他都没吃什么东西又大病一场,早就饥肠辘辘急需补充体力。
景楼随手将长发束起,扯过搭在架子上的外袍起身朝门口走去。
刚推开门屋外的冷风就刺得他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