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难得端起兄长的架子,纪兰舟顿时哑口无言委屈地看向景楼。
景楼无视纪兰舟,拱手说道:“臣多谢殿下美意。”
纪兰舟两面不讨好,丧眉搭眼地背起手来。
然而他并未看到一旁的景楼抿嘴露出个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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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节国宴不止邀请皇帝的子女近亲,为了彰显天恩浩荡雨露均沾老皇帝还会邀请朝中重臣携家眷一块儿入宫同聚。
不远处宫中太监引领着大臣接踵而来,纪兰舟一行人聚在宫门前交谈未免过于打眼,和太子匆匆道别后便前后脚进入殿内。
素来庄重的文德殿上被火红的绸缎灯笼装点的轻松不少,大殿两侧已经前前后后摆满了小餐桌。
每个餐桌上都摆放着一个用笼罩盖起来的托盘,而在餐桌旁则跪着一个头顶簪花胸口别罗绣手巾的宫婢从旁伺候。
宫宴的主管太监正是为纪兰舟操办婚事的杨公公,公公领着纪兰舟和景楼做到太子身旁的位置上说:“几日不见王爷,老奴瞧着您气色好了不少。”
“这还是托了公公的福,”纪兰舟提起衣摆跪坐到软垫上,“当日本王病得快死了,多亏了公公入宫面圣陈情才为本王请来的太医。”
纪兰舟等于直接挑明他已经知道大婚前杨公公是陛下派来监视他的眼线。
明知雍王绝食病重仍要逼他成婚,怨气不能撒在他头上还能撒在谁头上?
杨公公面色一滞,尴尬地笑了两声后匆匆退下。
纪兰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转头正对上景楼眉头紧皱的模样。
“你何时病得快死了?”景楼问道。
纪兰舟怕景楼担心,解释道:“你我大婚前夕我饮食不振险些归西,不过现已大好。”
未成想景楼听后眉心拧的更紧,他正色道:“你病的竟那么厉害,为何从未与我说过?”
原本就是雍王不想结婚自己作死,纪兰舟怎么可能把原身丢脸的事情拿出来和景楼说。
他倾身靠向景楼,小声说道:“正君入府后本王的病和胃口都变好了,说明正君是本王的福星。”
本想哄哄景楼,不料景楼厉声呵斥道:“胡闹!”
天知道雍王随口两句让景楼后怕不已。
雍王府门口初见时只觉得雍王弱不禁风形容憔悴,没想到那时居然是真的病重了。
新婚当夜他用手臂按住这人时甚至能够感受到骨头凸起硌手的触感,怕是下一秒就能把那人掐死。
如今看来那时纪兰舟自己都还大病未愈便为他的伤操心整宿。
那一夜纪兰舟温柔轻拍他的动作让景楼终身难忘,明明才初次相见。
雍王……
纪兰舟……
景楼的心仿佛已经被眼前的人填满。
同时,他又害怕纪兰舟的病还未好全此时不过是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