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低声道:“雍王在朝中没有根基得罪了谁也无所谓,作为弃子是最佳人选。”
落雪想了下,又问:“若雍王查出来了呢?”
“能查出来自然最好,就算查不出来按照你主动递过去的证据也能将庄士贤脱一层皮。”
“但这样一来岂非会让雍王在朝中声望大涨?”
“届时晋王自有后手。”
男子一边想着一边觉得雍王可怜。
方才他远远地瞧见雍王和另一男子相貌堂堂,没有喝茶说明为人也算聪明机警,这样的人却只能沦为党争的工具。
丢了富贵事小,讲不好还会搭上性命。
落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行首,我们真要相信晋王所说帮扶他吗?”
一曲终了,青衣男子用指腹稳住琴弦问道:“落雪,你随我来京城多久了?”
落雪一愣,忙答道:“已有两年。”
“可惜,两年来你还是不懂我的心思。”男子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
青衣男子懒洋洋地笑道:“玩弄权谋的男人大都自以为是令人生厌,男人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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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薛府内四面挂白,府上传出阵阵哭泣声。
大堂正中央灵堂前的火盆中,纸钱燃烧冒着莹莹的绿光,围在火盆前的妇孺低头啜泣着。
正门口,一辆墨绿色顶棚的马车停下。
下人撩开帘子后,庄士贤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庄士贤抬头望了一眼薛府的牌匾,轻笑一声背着手缓步走进府中。
薛微匆匆从灵堂赶来,刚一见到庄士贤便要行礼。
庄士贤虚扶了一下薛微的胳膊,说道:“薛大人节哀。”
薛微朝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庄大人还请移步至偏厅一叙。”
庄士贤左右朝随从点了点头,跟随薛微沿石子路朝另一边走去。
“庄大人请用茶。”
薛微将茶盏推至庄士贤面前。
“薛大人府上操办丧事着实不易,”庄士贤抿了一口茶水说,“我差人备了颗上好的人参给薛大人好生补补身子。”
“多谢大人美意。”
庄士贤叹了口气,说:“只是可惜薛大人的侄女正值青春。”
薛微眼下乌黑面露疲惫,但是丝毫不见之前在御书房哭诉时的悲伤。
他喝了口茶,随口说:“兄长留下的不过是个庶女,能为大人办事是她的福气。”
庄士贤听后阴恻恻地哑笑两声。
前几日他买通酒楼的伙计故意灌醉晋王府的管事,致使当街冲撞了薛微侄女的轿撵闹得沸沸扬扬。
薛微侄女一死最有嫌疑的人便是那管事,只要稍加手段便能将案子咬死。
现如今晋王被拖累到无法独善其身,也不枉费他费尽心思谋划一场。
想到另一件事,庄士贤的脸色冷了下来。
晋王竟然妄想踩他?简直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