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庄贵妃的亲侄国舅爷的嫡子啊,怎么可能用刑,讲不好关几天就放出来了。”
“那可不见得,要我看咱们这位雍王殿下是个正直的,绝不会枉顾私情。”
群众的闲谈声原原本本落入纪兰舟的耳中。
他当然不会放过杀人犯,况且纪兰舟不相信先前几起案件与庄恒毫无关联。
即便庄恒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他也一定要借庄恒探一探庄士贤的底。
想到这里,纪兰舟抬起头在人群中找到景楼的身影。
高大的景楼如鹤立鸡群,恰好也远远朝他看来。
纪兰舟朝景楼挑了下眉又用扇子偷偷指了下跪在地上的庄恒。
景楼瞬间了然,朝纪兰舟点了点头。
不知何时两个人只消一个眼神便能传递心思,比相识多年的知己还要更加默契。
他的正君果然聪明非凡,与他心意相通。
纪兰舟微笑着靠在太师椅上,问道:“人证物证俱在,庄世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庄恒面如死灰,一副陷入疯魔的状态咒骂道:“是那个贱人命不好,自己经不起玩,是他命不好,与我无关!”
明明是庄恒动手杀了人居然怪到受害人的头上,何其荒唐?!
眼看庄恒毫无愧疚悔改之意,纪兰舟也懒得再陪他慈眉善目演下去。
他看向一旁的马标问道:“马大人方才说杀人者该当何罪?”
“杀人者……”
马标支支吾吾再没办法如先前那般果断爽脆。
“王爷三思啊,”马标皱着鼻子凑上前犹豫道,“这可是世子啊,若是让庄大人知道……”
“世子又如何?”
纪兰舟摇着扇子,随口道:“就算陛下来了,也会赞赏本王秉公办案。”
“可是……”
马标还想再劝,却被胡良打断。
胡良作为晋王一党好不容易抓到庄府的把柄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
胡良嘲讽道:“马大人不会是想放了世子吧?难道这就是刑部办事的态度?怪不得一天来连个犯人都审不出来。”
马标打的正是这个主意,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还如何向庄士贤交代,若是让庄士贤知道消息后会是怎么盛怒的场面。
纪兰舟十分“不解风情”,他起身看向四周朗声道:“诸位今日做个见证,大齐律法严明,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即便是对教坊妓人也不例外。”
他中气十足声音相当洪亮,铿锵有力的话语传遍小楼的每个角度。
向来被当做玩物被受轻慢的教坊妓子各个面露向往感激的神情,而楼里不少风骚文人也惊叹于雍王的格局肚量。
“庄世子杀了人犯了法若是轻易放过则是枉顾法度,又是藐视朝廷对陛下的大不敬!”
纪兰舟故意让路人围观审案就是要将事情传出去,因此见证的人越多越好最好能在京城掀起舆论。
因此,他刻意将案情上升到朝廷社稷的高度,为的就是让大家以为他和老皇帝站在一边。
日后若庄士贤想找茬或是老皇帝刁难他都不至于落下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