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富贵一头雾水的模样,纪兰舟解释道:“如今有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雍王府,有些事若挑明会害了他也害了我。”
见纪兰舟正颜厉色富贵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安后忙不迭地应声,虽然他不懂朝政但还是知道小心为上。
富贵偷偷地打量雍王线条柔和的侧脸,竟不知王爷何时有如此深沉的算计。
一时间对纪兰舟更加钦佩起来。
-
纪兰舟用过饭后便动身准备去上朝。
他怕冻着特意让富贵在官服下多套了一层棉袄,单薄的身体加厚一层衣服也勉强撑起来了。
刚一开门室外的冷风便呼呼地灌进屋来,富贵赶忙将狐裘大氅给纪兰舟披上。
因着纪兰舟下令不许人轻易进清心堂,院子里除了屋檐下挂的灯笼便没了其他亮光,隐约传来风吹草木的窸窣声有些骇人。
富贵提着灯笼为纪兰舟照亮脚下的路。
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穿行在清心堂外庭院中。
忽然纪兰舟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望着他,高大笔挺的剪影不用细看就知道是景楼。
景楼搬去的万竹堂就在清心堂旁边,仅一墙之隔穿过拱门便能到。
此时见到景楼让纪兰舟颇感意外,有一丝不可思议却又合情合理的想法冒了出来。
不一会儿,有个小小的身影提着灯笼晃晃悠悠地点亮了景楼的面庞。
相隔不远的两人四目相对,这个场景不禁让纪兰舟想到电视中总演的送爱人上班的情节。
景楼居然真的是特意出来送他出门的。
纪兰舟扬起嘴角,朝景楼的方向挥了挥手。
后者没有动作,只是板着一张比寒冰还冷的脸静静地望着他。
纪兰舟不甚在意,心情大好地踏上了上班之路。
富贵跟在身后笑眯眯地偷偷想,正君心里其实还是惦记着王爷的。
-
回廊下,景楼负手而立沉稳的面色下是他复杂的心绪。
昨夜和小九搬到万竹堂后他久久无法入眠,明明和清心堂相隔不远却总觉得屋里十分寒凉,哪怕富贵送来三个地龙屋里还是冷冰冰的。
独自躺在床上时,景楼居然不由自主地想起大婚当晚睡在身旁温柔拍打哄他入睡的人。
明明和纪兰舟相识还不足三日,景楼没想到自己竟产生了这般依赖。
或许因为纪兰舟是他入京后第一个不以偏见待他给予他尊重和温暖的人吧。
景楼望着纪兰舟那弱不禁风的背影出了正门上了马车才缓缓收回视线。
不知怎的,他心里居然有些敬佩雍王。
雍王久不上朝在朝堂上孤立无援,如今又与他成婚,朝中那些文臣指不定会怎么嘲讽孤立他。再加上扈王素来口无遮拦,纪兰舟腹背受敌怕讨不到好。
虽然见识过纪兰舟变脸的绝技,但双拳难敌四手终究势单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