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深不见底的洞中央放着一个焊死的铁笼,而在铁笼中清晰可见一个人俯卧在那里。
在阴冷的洞穴中那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浑身上下因布满泥土和血迹而显得狼狈不堪。
而再仔细看去,那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虽又脏又破但精细密集的针脚和暗纹显然与蛮人身上粗糙的麻布、兽皮截然不同。
那分明是齐人才有的布料,而且非富贵人家不可能拥有。
看清眼前的景象后,蒙面人拎着食物的手猛然攥紧,指甲几乎潜入生肉中。
一旁的两名守卫并未察觉蒙面人的异样,一前一后走到铁笼旁用脚踹了两下。
铁笼发出几声脆响,响声回荡在山洞内久久无法停歇。
“喂,起来吃饭了!”
守卫见卧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不耐烦的用手中的弯刀敲击笼子。
然而倒在地上的人无动于衷,若非他的身体还有呼吸时的起伏否则真像是死了一样。
“这齐人固执得很,自打被关进来就不吃不喝,简直是自寻死路。”其中一名守卫咋舌道。
另一人也从旁搭腔:“要我说什么骠骑将军,不如一刀杀了来的清静。”
蒙面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转而消失不见。
他挑眉道:“大汗将他绑回来自有道理,我等只需听命行事便可。”
将穆铁的名号抬出来,两个守卫立刻噤声不再议论。
毕竟南大汗才是南方部族的首领,所有人皆需听从他的号令。
蒙面人上前一步用手轻轻拍打铁笼,扬声喊到:“常听人说墨城有个骠骑将军英勇无双,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铁笼中间的人胸前起伏有一瞬间停滞,而后终于缓缓翻了个身。
顾千亭艰难地抬起头来。
此刻他浑身剧痛虚弱不堪,但仍旧目光犀利恶狠狠地瞪向铁笼外的蛮人。
“瞪什么瞪,”其中一名守卫不屑地说,“如今你插翅难逃,怎么,还能飞出来杀了我不成?”
说罢,他和另一守卫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顾千亭用双手撑起身子,撩起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冷眼瞧着得意洋洋的蛮人。
他冷声道:“我才知道你们蛮族皆是些阴险卑鄙,胆小如鼠的小贼,竟然连与我单打独斗的胆量都没有。”
蛮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声骂道:“我族十万狼师,你不过也就是老皇帝的走狗,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哼,蛮族既如此厉害为何会被平远侯压制,退居边境数十年不敢来犯。”顾千亭不屑一顾地冷笑道。
“你……!”
蛮族十几年前被平远侯大军压着打,奇耻大辱令不少战士耿耿于怀。
如今顾千亭再度提起,自然是精准地戳在了他们的痛处。
那两个守卫登时被气得哇哇大叫,抄起铁笼旁放着的木棍伸进笼中猛地捅向顾千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