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
江盏月耳边传来忽近忽远的声音,像是浸入深海,冒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变得模糊不清。
“——江盏月!”
路嘉迟加大音量,终于如愿得到少女冷淡的一瞥。
“什么事?”
检测过后,路嘉迟褪去了学院制服,临时套上的棉质短袖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微敞,露出少年人略显单薄的锁骨,反倒衬出属于这个年纪的阳光气。
他眼神往旁边示意,“哎,你看见王淖的表情没有,保准是记恨上我们了。”
一连得罪了两个B级生,他面上虽笑嘻嘻是,眼里却藏着谨慎。
“A级生的怒火需要有宣泄口,至少在此之前,他没精力做多余的事。”江盏月坐在木凳上,背靠墙壁,黑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将平时的冷感冲散些。
路嘉迟转头看向江盏月,语气带着不可思议,“哇哦,你这句话算是在安慰我吗?”
这发现让他暂时忘却了腹部的钝痛,眼底跃动着新奇的光。
江盏月阖上双眼,没再理会突然变得躁动的人。
门外传来敲门声,片刻后就有人进来。
来人左右环视一圈,目光最终锁定在路嘉迟身上,问:“江盏月呢?”
路嘉迟抽了抽嘴角,好熟悉的剧情,似乎中午的时候他同样经历过,不过那时发出询问的人是他。
江盏月站起身来。
姚安安紧绷着一张脸,看向那个安静清冷的少女,“走吧,检测结果出来了。”
路嘉迟心头一紧,“等等,只需要让江盏月过去吗?”
姚安安双手抱胸,“你要是想过去也行,惹怒了会长我可不负责。”
路嘉迟看向面色沉静的少女,不会吧,难道真的和江盏月有关系?
他拳头缓缓攥紧,声音不自觉地发沉,“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带给家人的话,我可以帮忙传达。”
江盏月垂眸睨向他,声音很冷,“你有毛病?”
如果骂他的是其他同级生,路嘉迟的一定会揍那个人一顿。
可偏偏是江盏月,听着熟悉的冷淡语调,他狂跳的心脏突然平静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心情不错地摆摆手,“是啊,我有病。”
江盏月难得露出困惑的表情,目光在路嘉迟身上逡巡,难道真被马歇尔打出问题了?
姚安安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叽叽咕咕说什么,走啦!”
*
姚安安引领的方向并非临时休息区,而是一片开阔的露天场地。
越靠近,空气中那股令人不安的气味就越发浓重。
中央铁笼里囚禁着暴动后幸存的猎犬,警卫队员们如雕塑般伫立四周。
猎犬管理员被反剪双臂跪在地上,而沈斯珩正漫不经心地翻阅报告。
场上并不见秦予淮的身影。
姚安安很有眼色地在距离沈斯珩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躬身告退:“会长,人带到了。”
只是在她转身离开时,目光不易察觉地在江盏月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迅速隐入场边的阴影里。
沈斯珩修长的手指略过纸页,发出轻微的声响,“你倒是和谁都能相处的好。”
他的视线从报告上抬起,扫向几步之外的江盏月。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为她瓷白的肌肤镀上一层冷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