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平稳,像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符绯本能地想要反驳,却在抬眼的瞬间对上了那双幽深的眼眸。
漆黑的瞳孔深处潜藏着一抹蓝,仿佛能洞悉一切,连最细微的情绪波动都无所遁形。
“是我发的帖子没错。既然你不想动手,那我帮你,”符绯的声音带着压抑,“可你为什么会去偏袒那个D级生。”
对于郝停晋级这件事,虽然学生会对江盏月的讨论居多,但放眼整个C级生群体,普遍还是认为是瑟恩看错时间引发的失误。
连瑟恩的跟班们都这样说。
但她知道不是,瑟恩虽然愚蠢,却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是江盏月插手了这件事。
她固执地看向江盏月,想寻求一个答案。
“我没有偏袒谁,”江盏月沉默良久,最终开口回答,“不管是郝停还是瑟恩,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正是因为没有区别,所以她不会对郝停的晋级考核放水,也不会去帮助瑟恩破坏晋级考核。
江盏月手上的木料已经初具轮廓,一缕碎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额前。
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线条清冽的侧脸。
她凝视符绯,“符绯,我只想毕业。”
仅此而已。
符绯的湿发在后背留下蜿蜒的痕迹,不过她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勉强扯动唇角,“毕业?”
她攥紧手指,任由掌心的钝痛蔓延开,“你以为抛开那些考核、评级、阵营斗争,凭自己就能活到毕业吗?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试试怎么知道?”江盏月反问,手指抚去桌上细碎的木屑。
水珠从符绯发梢滑落,在地板留下湿哒哒的痕迹。
她完全不能理解江盏月,掠夺、打压、踩着别人往上爬的观念已经在她心中根深蒂固。
她猛然提高音量,眼眶有些泛红,“即使这样做会给你带来麻烦也没关系?”
“是。”
少女睫毛上被灯光投下细碎的金粉,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
符绯呼吸骤停,像是第一次认识江盏月,在那沉默疏离的外壳下,她竟窥探到令人心惊的锐意。
她别开脸,视线投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既然我们的目标不同,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江盏月注视着她,“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申请调离宿舍。”
“不用了,”符绯疲惫地垂下眼,“从明天开始,我就会参加晋级考核。顺利的话一个月就能完成。”
C级生及C级生以上,再没有捷径可走,唯有参加考核,才是晋级的唯一方式。
虽然这个决定比预期要早。
她披着湿发往外走,“我要去适应场地,晚上不用等我。”
江盏月手上的木雕已经进入收尾工作,她低声说:“那就预祝你成功。”
门轴发出一声短促的摩擦声,随即被“咔哒”一声反手带上。
江盏月盯着书桌旁剩余的木料,本来她是计划今天晚上就全部弄完的,但是
她没有再继续,转手将材料收起来。
夜晚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半空,无端增添几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