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典礼的余波仍在会场内留存,彩带零落地挂在椅背上,空气中还残留着典礼上特有的香味。
符绯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倚靠在一根石廊柱旁。高耸的穹顶投下巨大阴影,几乎将她的身影吞没。
据说昨晚的狩猎场游戏出了事故,猎犬管理员因破坏规则已经受到严厉惩戒。
她本来提前和负责点名的那个B级生进行交易,让他给江盏月那组的“猎物”制造点意外。没想到昨晚那个B级生却以“江盏月得罪了王淖”为由拒绝了她,交易平台的vp还照扣不误。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她叹口气,在她有意避让下,她和江盏月已经超过十六个小时没见过面了。
她孤零零站在空旷的会场中,像是被遗弃。
“符绯。”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大,却像冰珠落入水面,让符绯的心猛地一跳。
她抿了抿唇,缓缓转身,是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人。
江盏月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高挑的身形几乎融进昏暗的背景,几缕柔顺的黑色发丝垂落在肩下,衬得她露出的颈项线条愈发清晰。
符绯甚至没察觉人是何时靠近的。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盯着被自己擦得黑亮的皮鞋。
江盏月向前迈了半步,步履轻得像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阴影随着她的动作在身上流淌,勾勒出清瘦却并不单薄的轮廓。
她将昨晚姚安安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晋升考核没那么简单,现在停止还来得及。”话音刚落,她抬起眼眸,沉静的目光投向符绯。
从姚安安那讳莫如深的态度来看,晋级考核背后一定隐藏着远超表面难度的风险。况且,她确实没在学院里听到过相关的风声流传。
她常常混迹在人群的边缘,但正因不引人注目,有时候会捕捉到许多被刻意压下的秘密和议论。
这些碎片被藏在细碎的交谈中,如同散落的拼图,被她收集又重组。
但是,关于C级生的晋级考核,她竟从未听任何人真正谈论过内情,一次都没有。
这是绝对不正常的事情。
符绯心里泛起无数酸涩的泡泡。
她知道如果不是江盏月那低得离谱的存在感,她的身边绝不会只有自己一个朋友。
现在不过没过多长时间,江盏月就又找到新的朋友,甚至让对方透露如此隐秘的信息。
她很清楚,这种涉及核心规则的话题,若非关系达到一定程度,B级生根本不屑于向C级生透露半个字。
“我知道很困难,但是”符绯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她悄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她们这个角落,才极快地凑近江盏月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和A级生随锦言搭上关系了。”
“随锦言?”江盏月重复一遍。
随锦言也算是学院风云人物,他女朋友换得勤,除了D等级外什么类型都有。
符绯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的模样,细声解释:“不是那种关系。”
江盏月沉默两秒,没有质疑,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说:“我只是将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至于最后应该如何选择,都是你的决定。”
符绯嘴角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盏月,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进入圣伽利学院的名额,是她用尽了所有力气和手段才从家族手里抢来的。
如今距离毕业只剩下两年,如果毕业时她仍然是C级生,就必须依照家族的安排,嫁给那个五十岁的二婚老男人。
她的母亲没有背景,当年就是被父亲强娶的牺牲品。
她上面还有一个备受器重、注定继承家业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