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珩脸上喜怒不辨,“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答应。当初在狩猎场,让你旁观对那个玩忽职守的猎犬管理员执行惩戒,你都抗拒的不得了,换成是纪律仲裁庭,就可以了?”
江盏月语气寡淡,“我有拒绝的权利吗?会长。”
沈斯珩姿态放松,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总要拿出点应有的诚意。”
江盏月沉默地看向他。
沈斯珩斯条慢理地说:“进入圣伽利以来,你应该没少往外寄东西吧?那些你亲手雕刻的木头雕像我的要求也不高,把你之前寄走的每一份,都一模一样地复刻一遍。”
江盏月手指蜷缩,但声音却异常平稳,“只是一点消遣罢了,不值得惦记。”
沈斯珩长腿一叠,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这是拒绝的意思?”
江盏月半阖着眼帘,“我会去协助纪律仲裁庭的裁决工作。”
沈斯珩舌尖顶了顶上颚,俊美的脸显得阴沉。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告退了。”江盏月神情漠然地打破死寂。
沈斯珩冷冷睨了她一眼。
门被打开,又关上。
会议厅只剩下沈斯珩一个人,他盯着江盏月的背影,那个人已经迅速融入门外的阴影中,消失得无声无息,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
窗外的雨势似乎更大了,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令人心烦的噼啪声。
空气里似乎还残存着涅李斯身上的膏药气息。
江盏月眼皮微垂,临行前,她也对妈妈提出的一味逃避涅李斯的策略提出质疑,妈妈只是回答:“涅李斯贪婪、愚蠢,却足够没有底线。”
而后来,群里面的消息和其他学院那些语焉不详却触目惊心的档案记录,也彻底证实了这一点。
也因此,她才借助涅李斯的手,让马歇尔暂时失去威胁。
想到这,江盏月撑开借来的黑色雨伞,推开大门。
哗——!
更大的雨声和湿冷的空气瞬间将她包围,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水幕。
她向着教学区的方向走去,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江盏月。”低沉的声音叫住她。
江盏月握着伞柄的手指收紧,她转身冷淡地看着那个被淋得透湿的男人,眼底越发烦躁。
他微微垂着头,深黑的眉眼被湿透的额发半掩着,看不清神情,但那挺拔却沉默地伫立在滂沱大雨中的姿态,却透着一股委屈。
他目光直直地锁定了伞下干爽的江盏月,开口说话,声音被雨声冲刷得有些模糊,却带着异样的执拗:“你为什么不等我?”
江盏月深吸一口气,恹恹唤道:“卢修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