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自我——江盏月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黑沉的眼睛,映照出眼前这个掌控者的姿态。
沈斯珩走到江盏月面前,两人的距离瞬间被压缩。
他甚至微微低下头,紧紧盯住她。
额前的刘海垂落下来,遮挡住她的眉眼,偶尔,能从间隙中窥见一点其中神色。
冷漠、平静,再也不是伪装出来的虚假顺从。
捉摸不透。
掌握不住。
不久前,在会议厅里,裴妄枝特意在散场后找到他,“看来学生会也不过如此,连个人都留不住。”
话语里是明里暗里的讽刺。
他沈斯珩自记事起,想要的东西,除非他主动腻烦,从没有过脱离掌控的先例。
一丝被压抑的亢奋悄然爬上沈斯珩的眼底。
他微微倾身,两人之间最后一点安全的距离彻底消失。
呼吸被迫交织在一起,他甚至能听到少女那冷淡得几乎没有起伏的呼吸声。
“当年,皇室的刺杀案之后,不过三天,所有涉案人员,无论主谋还是从犯,都被全部逮捕,未经公开审判,就地枪决。”
“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江盏月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沈斯珩语气轻柔,“你应该能懂我的意思。”
“毕业之后,离开圣伽利学院,你那个早已落魄的家族有多大的能耐,能护得住你?”
他伸手,轻轻抬起了江盏月的下颌。
这姿态,恍然如他们在学院初次正式会面时的场景重现,但其中的意味却已天差地别。
他视线描摹着江盏月的每一寸皮肤,扫过她苍白的脸颊,最后定格在那干燥的唇瓣上。
沈斯珩的拇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缓缓滑过那紧抿的唇线。
“江盏月,”他开口,声音低沉下去,带上丝丝粘稠,“你可以退出学生会。”
他拇指的力道微微加重,像是要揉开那顽固的防线,“我给你第二个选择。”
尖锐的警铃在江盏月心底疯狂拉响。
她能感觉到沈斯珩莫名亢奋的情绪,那双眼睛里混合着掌控欲和另一种更危险的东西。
沈斯珩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灼热的温度,“你来选。是当学生会成员,还是”
“当我的人。”
没有直白的言辞,但话语里,裹挟着另一种更赤裸、更具侵犯性的暗示。
这不再是当时在忏悔室里那种观赏物品般的兴趣,而是更具掠夺性的宣告。
江盏月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校服裙摆,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是她错了。
她一直以来的想法,或许都是错的。
她总以为事情尚有斡旋的余地,总以为能找到全身而退的缝隙。
但在沈斯珩、裴妄枝这些人眼中,所有那些不痛不痒的规避、那些小心翼翼的周旋,都不过是驯服过程中增添趣味的小小插曲。
他们享受这种驯服的过程,欣赏猎物挣扎的姿态。
并以此为乐。
她闭了闭眼,深黑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没有任何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