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级生总是享有最后入场的特权。
两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礼堂原本细微的嘈杂声霎时低了下去。
“裴妄枝倒好,居然以需要祷告的名义缺席。”祁司野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按等级划分、界限分明的人群,随后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S级生的区域和其他等级学生的区域隔出一大片距离。
沈斯珩唇边噙着笑,“确实罕见,他这几天都待在纪律仲裁庭。”
说到这,沈斯珩侧头看向祁司野,“奥古斯特死了,卢修需要提前离校去处理他的后事,倒是你们祁家,这个时间点让你提前离校?”
祁司野眉眼间的锋利感更重了些,“西格玛州的独立武装最近活跃得过分,可能弄到了一批不该有的重火力。老头子让我过去看看。”
“看来这个假期你有的忙了,”沈斯珩了然地点点头,“还有一件事,弗格斯家族负责的那条线路发生爆炸,学院对此没有一点眉目。”
祁司野扯了扯嘴角,“我看过监控,最后倒是拍到了一个乞丐,玩了手漂亮的伪装,临走前还不忘对着监控挑衅。瞳孔对比数据库里没有匹配项,是个老手。”
“这么嚣张?不像下议院谨慎的风格,”沈斯珩慢条斯理地分析,“像他们可不敢用这种不可控的棋子。”
祁司野不屑道:“所以更有意思了。一只不知道从哪来的藏头露尾的老鼠。”
他说着,话音突然停住了,目光往左侧偏后的方向瞥了一眼。
沈斯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C级生的区域。
视野所及,先是一点浓郁得化不开的黑发,发尾修剪得略显随意,披在瘦削的肩胛骨下方。
那人微微垂着头,依旧看不清眉眼,
荒谬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于脑海。
奥古斯特死亡的地方,居然有两个人在那里接吻。
那天之后,其实并未再起什么波澜。
他们按部就班地应对了媒体的采访,发布了官方声明,一切都被粉饰得平静无波。
只是在等候的间隙,卢修的状态显得格外异常。
脸上时常笼罩着显而易见的愠怒,仿佛受了莫大的羞辱。
可那紧抿的嘴角和偶尔失神的神情深处,却又诡异地透出餍足感,像是在反复回味着什么极致感受。
沈斯珩还记得自己的指尖曾触碰过那片唇瓣——干燥,微凉,缺乏生机。
无论从哪个角度想,与江盏月那种人接吻,都绝不可能获得什么愉快的体验。
他轻轻摩挲着指尖,仿佛那点微冷的触感还残留其上。
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却未抵达眼底。
拒绝了他,然后转头和一个落魄皇室的皇子,在刚死了人的地方接吻?
江盏月。
他几乎无声地吐出这个名字。
好歹也曾是学生会的成员,这品味还真是令人堪忧。
沈斯珩觉得有必要抽空关心一下这位前成员了。
他很想知道,江盏月在学生会待的那段时间里,究竟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或许,她需要一点额外的辅导来重新认清自己的选择。
闭幕典礼钟声终于在此时敲响,肃穆的回音笼罩了整个礼堂,暂时掩盖了所有细微的私语和暗流涌动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