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链如同她掷出的挑衅,精准地击中祁司野喉间最脆弱的凸起。
瞬间的凉意像微弱的电流,沿着皮肤窜开,激起一阵战栗。
手链并未落地,而是顺着重力从衣领口下滑。
它发出细微的窸窣声,从喉结一路向下,滑过男人紧实的胸膛,沿着腰腹肌肉绷紧的沟壑线条,最终才被一只骨节分明、青筋微显的手猛地凌空抓住。
祁司野抓住从衣摆处滑出的项链,他咬牙切齿,冷着脸看向江盏月。
江盏月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一条可以扔块骨头就能被打发的下贱的狗吗?
江盏月已经站起身,脸色也同样很冷,她并没有回避那道凶狠视线,反而迎了上去,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刀锋,“希望祁少爷以后,能学会正常地和人说话。”
祁司野眼神阴翳,宽大的手掌缓缓收紧,手链几乎要嵌进血肉。
掌心处却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挥之不去的温热,分不清是残留自她手腕的体温,还是来自刚刚短暂地裹挟住的他的体温。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震得墙壁似乎都微微颤动,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空间,也像是为他失控的边缘画上了一个粗暴的休止符。
直到略显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江盏月才很轻、很慢地眯起了眼睛。
装什么装?
她走到窗边,微微掀开窗帘,下方景象瞬间涌入眼帘——人山人海,灯火通明,将警署门口映照得如同白昼。
长枪短炮的媒体镜头闪烁着刺目白光。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至少她想要的结果出现了。
*
在警署另一间光线冷白的审讯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伊珀棉坐在硬质的椅子上,双手乖巧地放在桌面上,浅杏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诚恳与无辜。
他对着负责询问的警员再次强调:“冤枉啊,长官!我真的是无辜市民,守法良民!”
他的声音泛着委屈,配合着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庞,很容易让人产生第一印象的好感。
而在仅隔着一面单向玻璃的观察室内,祁司野正静默地伫立着。
阴影将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得愈发冷硬。
下属在身后汇报道:“祁少爷,之前您让我们搜捕的流浪汉、还有行踪诡异的女人,在联邦中心都没有记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祁司野轻嗤一声,“连个现成的人都看不住。”
下属低下头,“那个女人非常警觉,我们的人加大盯梢力度,然而她很快就察觉到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溜走了,再无踪迹。”
祁司野眼神不明,在他初入西格玛州时,就盯上了一个行踪诡秘的女人。
那个女人频繁出入地下赌场之类鱼龙混杂的场所,行为谨慎,连留存的监控都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