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如今才知,未免迟了些。”宁绝没有否认,轻轻摇头,喟叹。
究竟何时起,对乔追月生了绮念?兴许,他生来便是个疯子,一颗心,只系在她身上了。
“别,碰我!”乔追月费尽力气,总算腾出手来,拔下发间的玉簪,抵在他的喉间。
一旦碰了她,宁绝不会好过。
祁非的人想必就在殿外蹲守,一旦事成——
乔追月不忍看见宁绝因着她的缘故,再度落难……
嘴角一哂,宁绝并没有躲避她刺来的簪尖,唇边苦涩的笑意渐深。
他多期望今夜之事,是一场梦。
梦里的小姐,满眼只有他。
宁绝掂指搭在她脉搏凌乱的腕间,只稍他一施力,那枚玉簪随时都能化作齑粉。
一贯矜贵倨傲的乔家大小姐,会被自己吓得嚎啕大哭么?
喉结滚动了一下,宁绝眼里旋即掠过一丝显著的兴奋,紧接着被一抹刻意的伤痛掩盖。
宁绝抬眼,故作失落出声:“你便,如此厌恶我?”
“不……我……”对上宁绝幽深的墨眸,手里簪子不可控地自掌心滑落,乔追月喉间忽而一哽,心坎缝隙倏地生出一阵麻麻酸酸的痒意。
“既是不愿,为何还要来?”指腹拭过乔追月眼角尚未干涸的水痕,宁绝眼睫微颤,诱哄的语调低沉得宛若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不敢靠近,亦琢磨不透。
外头火光簇簇,如同一双双审视的眼睛,霍然逼近。
“我来,是想提醒你……”乔追月鼓起勇气解释,却被窗外的火光晃了眼,连忙揪紧了宁绝的衣袖,急切道:“有人要害你。”
宁绝不语,眼眸幽暗,手背青筋迭起。
他不用猜也能知晓,今夜的局,是祁非所为。
可恨的是,祁非口口声声挂念乔追月,此番竟是不惜牺牲她来做饵。
药效因着情绪波动而高涨,宁绝呼吸骤急,面上强做镇定,拂袖,毅然拧动了床头的暗轴。
“哐啷──”
床侧的墙面裂开一道切割完整的缝隙,恰好够一人穿过。
后腰抵上一只有力的大掌,乔追月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已被推向密道。
“只管往前走,别回头……”身后的少年语气决绝。
闻声,乔追月来不及多想,埋头往前奔逃。
只要来的人找不到她,宁绝欺辱兄嫂的罪名便不会成立。
乔追月万万没想到的是──
宁绝为她准备的这条暗道,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