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柠。”
“先生。”穿着北岛服饰的小姑娘踏着零碎的步子,艰难地挪到了仓木跟前。
仓木抬起手杖,那小姑娘便自觉跪倒在他膝前,自觉替他揉捏着另外一条腿。
青年没走几步,回头瞥了眼,恰好把那眉目含泪的小姑娘收入眼底。
“小风。”
“是是是,小的知错,忘了您的交代,来这群强盗的窝里,不应该太过招摇,而是谨言慎行。”
青年举起小提琴的长弓,弓柄的末端“咚”一声敲了敲小侍从的脑袋,“错。今日带你过来是做什么的?”
小风挠了挠头,瘪嘴,嘟囔了一声:“是……给那伙强盗送回老家?”
青年冷冷抬眸,慢条斯理系好礼服最后一枚袖口,沉声:“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小风立马挺直了腰板,比了个握枪的手势,嘴巴圈成“o”字形,手指并拢,对着“枪口”吹了口凉气,嘶哈一声,目光坚定:
“让那些畜牲的骨灰给这片地土被他们残害过的无辜亡魂陪葬!”
乔追月甫一路过了隔壁的房间,就听见了这么一声雄赳赳气昂昂的男音。
屋里是谁?
乍一听,还挺热血。
乔追月放轻了脚步,一点点试图靠近那扇半掩的门。
下一刻,却在黑暗中被一条胳膊拦腰扛起,乔追月扑腾着要落地,嘴巴也被那人顺手掩住了。
乔追月拧紧眉头,指头死死抠着那人的手背,指尖无意间在那人的指关节碰到了一块冰冷但光滑的环状物……
走廊的壁灯散发着暖调的光,渐渐照亮了那人的侧颜。
怎么会?
宴君清这会儿应该在台上演奏钢琴了。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追月努力屏息静气,耳边依稀能听见楼下的钢琴声。
宴君清人在这里,那台下弹琴的……是谁……
与此同时,楼下的钢琴声戛然而止,转而续上的是小提琴。
原本闲适的音调骤然变得急促。
一阵一阵,层层叠叠旋绕在耳畔。
指尖微蜷,乔追月再度触及他指节的异物……
原来是一枚翡翠扳指。
乔追月一直觉得有双眼在背后盯着自己,并不是错觉。
那人,就是一直在阴暗处看着这一切。
尤其是今日她上台的时候,余光注意到角落里,那人不显露脸,但是不紧不慢地转动扳指。
那抹独特的绿,浑然天成,与此刻她在壁灯下见到的,毫无差别。
注意到乔追月一直盯着他的扳指,青年眸色一沉,若有所思。
一间上好的客卧被推开,乔追月被青年摁在皮质沙发上,后背抵着他宽大的手掌,左肩压着他的另外一只手。
乔追月推了推肩上的手,恰好碰到了他戴着的那枚碍眼的翡翠扳指。
乔追月眼睫垂下,翡翠扳指是宴家家主才能佩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