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人拿着西园上下的性命,逼她注射麻痹神经,后遗症会损伤大脑,丧失部分关键记忆。
因此,她把之前和宴君雾的过往忘得差不多了。
如今,那抹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自月光下徐徐踱来。
迷雾之中,那人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心白皙。
“宁绝……是你,一直都是你,对么?”
——不管是上个位面的少年将军,还是祁国的二皇子,还有这个位面的宴家小少爷宴君雾,一直都是你……
“追月,我来接你了。”
——不管下一个世界会在哪里,我会找到你。
——不管你忘记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哪怕,一直想不起我,也没关系。
乔追月眼睫微湿,轻轻搭上他冰凉的掌心,“宁绝,我们说好了,下一次,我一定会早点认出你。”
鱼儿上钩了
广寒墟的雪,数百年来,从没化过。
乔追月站在月台的最高处,雪色衣摆扫过积霜的石阶。
一阵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打在她轻薄的蚕丝衣料上,簌簌作响。
月台底下练功的弟子稀稀拉拉,连剑柄的穗子都晃得有气无力。
“师尊。”
一袭玄衣的少年声音清得像碎冰,裹着一丝寒气飘了上来,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怕摔了药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连带着肩膀都微微绷紧。
乔追月施施然转身,眼尾像是被风雪冻出来的艳色,意味深长的眸光不期然落在了少年身上。
“快看,是宁长辞。”
“一个废物,也不知道师尊看上他什么了。”
“虽然他武力值弱爆了,但这副皮相尚可,说话注意点,广寒墟可有不少的师妹对他芳心暗许。”
“就是,要是被她们听见,联起手来对付,咱们还不一定招架得住。”
月台底下议论纷纷。
少年恍若未闻,捧着刚温好的药,立在阶前,低头时,玄金描边的衣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青色的发带松了半截,垂在他修长的后颈,色泽与那一身红衣对比,显得有些突兀。
他是三年前乔追月从妖族的断肠崖下捡来的,骨相清雅,眉目却生得冶艳,就是身子弱,连握剑都要抖三抖——至少表面是。
乔追月接过药碗的瞬间,指尖故意擦过宁长辞的手背。
少年手背的皮肤凉得像雪,却在触到她指尖时猛地一颤,端着的药碗险些晃出药汁。
“慌什么?”乔追月轻笑,指腹顺着他的手背往上滑,轻轻蹭过他的腕骨,“不过是碗药,还能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