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时期的祁非已然成了家喻户晓的暴君,稍微遇到点儿不顺心的事情,动辄对周围的人打骂责罚惩戒……
温热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心,祁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捻袖,替她擦去额上的薄汗,祁非启唇:“外头风大,先进屋。”
乔追月一动不敢动,她这一进去,门一关,就要死在屋里了吧?
可是,她还没等到宁绝。
宁绝回来要是又看不见她……
她与他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又要坍塌成废墟了。
乔追月眼中一片懊恼。
见她低垂着脑袋,祁非索性把她打横抱起,低声哄道:“不说话,是委屈了?”
乔追月不语,只是在被放在床畔的时候,趁机从袖内掏出之前没用完的屏息丸。
不过,药效不足,只能营造出一个半死不活的假象。
应该能拖到宁绝回来了。
乔追月眨巴眨巴眼,眼睁睁看着已然贵为天子的祁非,给她亲手掖了掖被角。
完了,祁非这是气急败坏,要把她闷死!
你最近瞧着不大得劲啊……
“唉……”
大夫扫了眼面前一身华服的男子,又扫了眼榻上面色惨白的乔追月,收拾收拾药箱,长叹了一声:
“好好为夫人准备后事吧……”
“你给朕……给我再说一遍?”祁非磨牙,眉头皱紧。
大夫撇袖,扫了眼祁非身后的那几个黑衣冷面的青年护卫。
他一个城门旁开小医馆的大夫招谁惹谁不好,照这架势,怕是沾上了不好惹的大人物,“唉,各位大人恕罪,小的学艺不精,不如带着这位夫人到城中寻其他名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咳咳咳……”好好好,大夫所言,真是助她一臂之力,祁非看她本来就快死了,应该没有兴致再折磨她了吧?
乔追月越想越激动,咳得便越发厉害了。
屋门紧闭,床前仅余祁非一人。
“原来,阿月你当真病得这般重了……”
祁非伸手,抚触着她冰凉的侧颊,眉心紧揪。
“我……”乔追月咳得浑身都在发抖,她都快死了,求放过吧,就让她死这儿!
“你身子虚弱,莫要多言,过往种种,朕都明白。”祁非替她重新掖好被褥,眉目发沉。
他找人调查过,乔追月那些罪状背后另有说法。
乔追月惩罚下人,买通大夫等等,背后又一一补偿的真相浮出,他在暴怒之余懊悔不已,自个儿怎能因着那些伪造的证据便对阿月生疑?
于是连夜到了埋葬她的陵墓前,虽然看到了与她身形差不多的腐化女尸,但祁非依旧觉得,他的阿月还活着。
今日见到这般憔悴的乔追月,祁非心痛得几乎四分五裂。
“别怕,阿月,朕一定会治好你。”如此善解人意,委曲求全的女子,他更应该好好珍惜。
乔追月:???
这话对么?
不是应该冷嘲热讽一番,再狠狠斥责她毒妇恶有恶报,然后潇洒离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