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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招安(第1页)

血色招安

晋王府的暗流尚未平息,决定梁山命运的风暴已骤然降临。

这一日,宋清正在军器监核对一批弓弩的损耗记录,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和议论声。他放下手中的卷宗,走到门边,只见几个同僚聚在一起,面色惊惶地低声交谈着。

“……真的成了?官家下旨了?”

“千真万确!招安的旨意已经发出,不日便将抵达梁山!”

“唉,也不知是福是祸……”

“听说条件极为苛刻,不仅要梁山大军即刻开赴江南征讨方腊,所有头领皆需授以虚职,分散安置,其麾下兵马也要被打散重编……”

宋清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虽然早有预料,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亲耳听到那冰冷的“招安”二字,以及其後隐藏的杀机,他依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楚。

他悄然退回档案库深处,背靠着冰冷的书架,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梁山聚义厅的喧嚣,阮小七嘹亮的号子,李逵莽直的笑骂,林冲沉郁的侧影,武松刚毅的眼神……还有,宋江那复杂难言丶却又充满执念的面容。

这一切,终究还是走向了那个血色的结局。

接下来的几日,关于招安细节的消息不断从各种渠道泄露出来,拼凑出一幅令人心寒的图景。正如他所料,这并非荣归,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瓦解与利用。朝廷以“皇恩浩荡”之名,行分化瓦解丶驱虎吞狼之实。征讨方腊,注定是一场用梁山好汉的鲜血铺就的征途。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须在梁山大军开拔丶命运彻底无法扭转之前,做最後的努力。

深夜,陋室灯下。宋清摊开一张最精细的皮纸,这不是地图,而是一份他凭借记忆和推演,精心整理出的“江南险地预警录”。上面详细标注了征方腊途中,几处最为凶险丶导致大量梁山头领阵亡的关隘丶水域和可能遭遇埋伏的地点——乌龙岭丶昱岭关丶独松关丶涌金门……以及这些地点的地形特点丶守军可能的战术丶乃至一些或许可以规避或减少伤亡的替代路线或战术建议。

他不能直接警告宋江,那无异于自投罗网,也会被固执的宋江视为危言耸听。他必须用另一种方式,将这些保命的信息,送到最需要丶也最可能相信并利用它的人手中。

他的笔尖在几个名字上停留。

卢俊义:作为副帅,他有相当的指挥权,且性格相对沉稳,并非一味莽撞。

林冲:经验丰富,谨慎稳重,在军中威望高。

燕青:卢俊义的心腹,机敏过人,善于随机应变。

甚至……李逵?此人虽莽,但直觉惊人,对宋江忠心耿耿,若以特殊方式提醒,或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需要一份名单,一份他试图保全的名单。张清丶董平丶阮小二丶阮小五丶解珍丶解宝丶雷横丶索超……一个个名字,如同染血的星辰,在他笔尖下流淌。他并非想逆天改命,拯救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求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书写完毕,他将这封足以震动天下的“预警录”小心卷好,用特殊的药水处理过,字迹平时隐而不显,需用另一种药水涂抹方能显现。然後,他取出了那枚晋王府的令牌。

这是一步险棋,近乎赌博。他无法完全信任晋王,但此刻,他需要借助晋王府那隐秘而强大的力量,将这份东西安全送出汴梁,并设法绕过宋江和吴用的监控,直接送达卢俊义或林冲手中。

他将密信和令牌一同放入一个密封的铁盒中,再次通过段景住那条线,以最高级别的隐秘方式,送往沧州柴进处。他在附带的密语中,请求柴进动用一切力量,务必设法将铁盒内的东西,在梁山大军开拔前,交到卢俊义或林冲手中。至于令牌,则是他付出的“代价”和“信物”,或许能增加柴进操作的成功率,也或许会将晋王府更深地卷入此事。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内衫。他将最大的秘密和最大的倚仗都赌了上去,成败在此一举。

等待的日子格外煎熬。汴梁城中,关于梁山受招安丶即将南征的消息已然传开,成了茶馀饭後的谈资。有人唏嘘,有人嘲讽,也有人冷眼旁观,等待着看这群“草寇”在江南战场上的下场。

宋清强迫自己冷静,照常点卯应值,但眼角馀光始终关注着来自东南方向的任何消息。

十几天後,一个细雨绵绵的午後,段景住那边终于传来了回音。没有信件,只有一句口信,由段景住本人亲自冒险潜入汴梁,在一个偏僻的茶摊低声告知:

“沧州来信:铁盒已设法送入梁山,然未能直达卢丶林之手,中途为……吴学究所截。吴学究览後,沉默良久,最终将铁盒呈于宋公明。宋公明观之,勃然大怒,言此乃乱军心之妖言,当场焚毁。大军……已按原定计划,开拔南下。”

轰——!

宋清只觉得脑海中一声巨响,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东西竟然落入了吴用和宋江之手!宋江……他竟然连看都不愿看完,就将其斥为妖言,付之一炬!

他仿佛能看到宋江那因愤怒和某种恐惧而扭曲的脸,能看到吴用在一旁摇着羽扇丶眼神深邃难明的样子。他们拒绝相信,或者说,他们不敢相信!他们宁愿抱着那虚幻的“忠义”和“招安正果”的梦想,一路走到黑,也不愿正视前方那血淋淋的深渊!

一股冰冷的绝望,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哀,瞬间将宋清淹没。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谋划,在宋江那固执的“忠义”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还有……”段景住看着宋清瞬间苍白的脸,咽了口唾沫,艰难道,“沧州那边还说……吴学究似乎……似乎从那份东西里,看出了点什麽。他私下派人,在暗中调查……它的来源。”

宋清猛地擡头,眼中寒光一闪。吴用果然起了疑心!他定然从中看出了远超常人的预见性和对梁山内部的了如指掌!他一定会追查到底!

危险,如同阴影,再次迫近。

送走段景住,宋清独自站在雨中,任由冰凉的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衫,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心,已经冷透了。

他最後的努力,失败了。

不仅失败,还引来了吴用更深的怀疑。

梁山大军,已然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他仰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来自江南战场的喊杀声,看到了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血与火中相继倒下……

“呵……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悲凉,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绝望。

既然救不了,那便……记住吧。

记住这血色的招安,记住这被辜负的忠魂,记住这……彻骨的痛。

他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回那间冰冷的陋室。背影在雨幕中,显得无比孤寂,却又透出一股浴火重生般的丶冰冷的决绝。

招安已成,裂帛之殇,自此而始。

而他与宋江,与梁山,那最後一丝微弱的情分,也随着那被焚毁的预警录,彻底化为了灰烬。

接下来的路,他只能为自己,为那些他或许还能在後续波澜中伸手捞取的英魂,独自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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