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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第1页)

归途

张韬毙命,金营大乱。警哨声丶怒吼声丶兵刃出鞘声与杂乱的脚步声如同沸腾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宋清与赵璎珞逃亡的方向。火把的光芒将半个营盘映照得如同白昼,无数金兵如同被惊动的马蜂,疯狂扑来。

“去囚俘营!”宋清嘶声低吼,与赵璎珞凭借对路线的短暂记忆和远超常人的身手,在帐篷与辎重之间亡命穿梭。箭矢从耳边呼啸而过,刀锋划破夜空的寒意紧贴後背。

囚俘营方向果然也传来了骚动。在赵璎珞手下那些江湖死士的鼓动和组织下,部分尚有气力的被俘宋军将士,趁着营中大乱,发起了决死的反抗。他们抢夺兵器,冲击木栅,与闻讯赶来的金兵守卫厮杀在一起,虽然装备简陋,却爆发出惊人的血气,暂时阻滞了追兵的道路,也为宋清二人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这边!”赵璎珞对地形似乎有过目不忘之能,引领着宋清冲向她事先安排的另一个接应点——一处靠近河岸丶芦苇更加茂密的隐蔽处。那里,另一艘轻便的快船正隐匿在黑暗中。

两人不顾一切地跃上船,船夫立刻奋力划动船桨,快船如同离弦之箭,撕破墨色的河水,向着南岸疾驰而去。身後,金兵的怒吼声和零星射来的箭矢,都被远远抛在了黑暗与波涛之中。

渡过黄河,踏上南岸的土地,回头望去,北岸依旧火光冲天,混乱不堪。宋清知道,张韬之死,虽不能立刻扭转战局,但至少除掉了金人安插在宋廷内部的一颗重要棋子,重创了其情报系统,更在金军高层制造了猜忌与混乱,为汴梁城争取到了极其宝贵的时间。

他与赵璎珞不敢停留,趁着夜色掩护,绕开可能存在的金军游骑,历经艰险,终于在数日後,辗转返回了已是风声鹤唳丶草木皆兵的汴梁城。

他们的归来,以及带回来的张韬通敌卖国丶已被诛杀的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了这座濒临绝望的城池。晋王赵偲与李纲等人立刻以此为契机,在朝堂上对童贯丶高俅一党发起了猛烈抨击,指责他们任用奸佞丶贻误战机。证据确凿,民怨沸腾,加之官家赵佶也对张韬的背叛惊怒交加,童贯丶高俅势力遭受重创,被剥夺了大部分权柄。晋王赵偲与主战派趁机掌握了京城防务的主导权。

随後,在宋清提供的金军情报(来自龚旺及赵璎珞手下探听)和李纲等人的全力组织下,汴梁守军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抵抗。加之种师道丶姚古等部西军精锐终于突破阻碍,陆续抵达城下,金军东路军主帅完颜宗望见汴梁城防坚固,援军渐至,己方又折了张韬这枚重要暗棋,深知短期内难以攻克,恐陷入腹背受敌之境,最终在掳掠了大量财帛人口後,被迫下令撤军北返。

持续数月丶震动天下的第一次汴梁围城之战,终于以宋军的惨胜而告终。

尾声

靖康元年,秋。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围城之战,已过去大半年。汴梁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只是城墙上斑驳的箭痕与偶尔可见的废墟,依旧无声地诉说着那场劫难。

晋王赵偲因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协调防务,并在清除内奸中立下大功,声望一时无两,虽未正式被立为储君,但已隐然成为朝野寄予厚望的砥柱中流。李纲等主战派官员也得以重用。

而宋清,却在功成之後,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意外的决定。他婉拒了晋王许诺的高官厚禄,也谢绝了李纲等人的挽留,只以身体旧疾复发丶心力交瘁为由,向朝廷递上了一封恳切的辞官表章。

在一个秋高气爽丶黄叶纷飞的日子,他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衫,牵着一匹瘦马,马背上驮着简单的行囊和一壶酒,悄然离开了那座他曾为之呕心沥血丶也曾让他心寒彻骨的帝都汴梁。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他当年悄然潜入时一样。

他没有返回故里,也没有去寻找可能漂泊海外的燕青丶李俊等人。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楚州。

一路风尘,孤身只影。当他再次站在楚州城外那座可以望见北方的小山坡时,距离上次在此埋葬宋江,已过去了数年光阴。秋风吹拂着他早已霜白大半的鬓发,也吹动着坟茔上枯黄的野草。

那座小小的土坟,依旧孤寂地立在那里,仿佛被世人遗忘。宋清走到坟前,放下行囊,默默拔去坟头的杂草,然後用袖子,一点点擦拭着那并不存在的墓碑,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做完这一切,他席地而坐,背靠着冰冷的坟土,打开了那壶酒。酒是上好的梨花白,清冽甘醇,曾是宋江生前最爱的口味。

他先缓缓将一半酒液倾洒在坟前,看着那透明的液体渗入黄土,如同无声的泪水。

“哥哥,”他对着孤坟,轻声开口,声音沙哑而平静,带着历经沧桑後的疲惫与释然,“我来看你了。”

秋风呜咽,卷起几片落叶,盘旋着落在坟头,仿佛是他的回应。

“张韬死了,我亲手杀的。他竟是通敌的汉奸……可笑我们当年在梁山,还曾视朝廷如虎狼,却不知真正的蠹虫,早已钻入了心肺……”

“汴梁守住了,虽然……代价惨重。李纲大人丶晋王他们……做得不错。这大宋的江山,或许……还能再撑些时日吧……”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像是汇报,又像是自言自语。将这些年发生的种种,尤其是最後这场关乎国运的战争,娓娓道来。没有激动,没有悲愤,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我辞官了。这庙堂之高,江湖之远,我都走过了,看透了,也……累了。”他举起剩下的半壶酒,对着坟冢示意了一下,然後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

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带来一种短暂的麻痹与暖意。他喝得很急,很快,那半壶酒便见了底。

空酒壶从他手中滑落,滚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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