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歌眼含笑意,定定看着他道:“你是我什么人?”
封离张了张口,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在她的目光逼视之下,他垂下了眼,一遍一遍用掌心感受着袖口的纹案。
是啊,他怎么有底气说出方才的话来的。
这才几日,倒像是与她多么亲近熟稔了一样。
他是她的谁呢?
他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算,他只是一个骗子。
“抱歉。”
舌尖不经意舔过下唇,封离慢慢走至她面前,再度抬眼时,眸光已染上了几分内疚的歉意:“在下失言。在下因为不愿做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而冒犯了恩人,忘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了。”
李闻歌站起身,指尖探上他的心口,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封离顺势低下头,脸庞缓缓与她贴近,手也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腰,轻声言道:“在下只是想多了解恩人一些……”
她淡淡哼笑,“你觉得不够了解我,怎么不觉得你自己身上的秘密有点多?也没见你告诉我什么呀。”贝齿咬过细腻的肌肤,留下不深不浅的齿印。
好香。
她勾住他的脖颈,与他相拥着缠吻。气息相融之间,她抵着他的鼻尖,有意无意向门外看了一眼:“那两盏灯笼是你灭了的?”
封离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算是默认。
“不喜欢红色?”
李闻歌想了想,只记得那日救下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殷红的衣裳,倒是很好看呢。
他点了点头。鸦睫翳翳,他就这般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不喜欢红色,很不喜欢。”
“为什么?”李闻歌也如是望着他,“是另有隐情,还是只是单纯不喜欢?”
封离就着这个问题思索了片刻。原因的确是有,可是正如她所说,不能再多言一个字,他没有办法告诉她。
口中的话绕了再绕,他不愿再想,索性道了一句:“不知道。”而后再度含住她的唇瓣,一寸一寸专心地吻,将自己溺入一片无需挣扎是与不是的网中。
窗外的寒露打湿了芭蕉,冰凉的水珠迸溅在趴在叶上酣睡的春虫的身上,惊起一声短促的虫鸣。
封离的手环在李闻歌的身侧,没有放开。指尖摩挲着她环带上的沟壑,拨弄着后腰别剑处的纹理,低叹道:“别的话,在下不再问了。只有一句——”
“恩人不会将在下丢在这里的,对吗?”
李闻歌摸了摸他的唇角,笑侃:“岂敢食言。”
还没吃到嘴呢,哪里舍得啊。
“这院子里,有人在招魂呢。”她凑近他的耳边悄声道,“你先前说,我若是喜欢那尊玉观音,你可以想别的办法把它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