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岁之站在路边台沿上,细臂间搭着西装外套,上身只单穿了件浅灰色短马甲,微掐腰,露出肩侧贝壳瓷似的皮肤,还有小片蝴蝶骨。
她拆掉了低马尾,黑色卷发散在颈后,风吹起几缕拂过白皙肩头。
似是听到有趣事,眼尾扬起轻巧弧度。
陈远峥坐在车内,曲起手臂搭在皮质扶手上,指骨微曲支着下巴,隔着茶褐玻璃,目光漫不经心地望向那道清秀身影。
车子驶近之际,台沿上的闻岁之唇角抿着笑意,倏尔抬眸望了过来。
一双杏眼黑润清亮,小平扇双眼皮,眼角偏圆,碧透眼眸还带着未消的笑意,像天边明亮晃动的两小枚光晕。
她轻轻一瞥而促成的对视里,陈远峥支在下颔的修长指节几不可察地动了下。
幻影因限速而平缓驶过闻岁之面前,她的目光落在后座车窗时,总觉得好似透过茶褐玻璃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从车外看不清车内情况,甚至连身影都瞧不清楚。
但跟随意瞥到不同,对视的视线有着落。
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感。
在望向车窗的那一刻,心里第六感清楚地告诉她,她的目光有落脚处。
车子驶远,她仍在愣神。
直到周今宜抬手拍她,“岁之?”
闻岁之微迟缓地“嗯”了一声,慢半拍抬眸看向周今宜,开口时声音还有些虚浮,“怎么了?”
“没啥事儿,就刚看你突然走神,累懵了吧?”
她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讲这种奇怪的感觉,便拎了个疲态的笑,顺着周今宜的话应下来,“嗯,一天下来强度有点大,脑子有点放空了。”
周今宜叹一声,“我也是,累得不行,腰都都硬邦邦的。”
她抻了个懒腰,忽然“哎”了一声,“要不明儿咱结束了去做个spa,然后晚上再逛街?”
闻岁之拎唇点头,她正好有要买的东西,疲惫的神经小小地兴奋了下,像铃铛似的轻一颤动。
“好,正好打算再买套西装。”
第二日峰会议程短,散场早,下午四点一刻便结束了。
闻岁之关掉话筒,拿起手机,身子往后靠了靠,将同传设备和台上的大屏纳入取景框,刚拍完一张照片,同传箱的门便被人从外敲响。
是峰会的现场负责人彭经理。
年轻男人穿着银灰色西装,颈间带着蓝色工牌,手里拎着两个纸袋子,带着他模式化的热闹拉开同传箱的门。
咔哒一声,单薄门板飞翅般晃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