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鱼刺本是极为寻常的布菜行为,日后他若有嫔妃,想必她们都愿这么做。只是眼下,姜若浅是第一个。
裴煜执木箸指向桌间:“你这里其中有几道菜以花入馔,瞧着倒是新奇。”
姜若浅木箸夹了一块介绍:“这道是玉兰花馔,以玉兰花瓣制成。”
裴煜又指向另外两道菜:“这又是什么花?”
她含笑应答:“是黄香萱与薄荷花。”
裴煜也夹起一片玉兰花馔,尝了一口,微有花香缭绕,却说不出有何特别滋味:“为何偏爱食花?”
姜若浅微微一笑,声音轻柔:“以花入菜并非味道有多鲜美,只是臣女素来喜爱美好之物。古人云以形补形,臣女觉得,食花能令人容颜更美,遍体生香。”
烛影摇红,映得她杏眼桃腮,笑靥生春。其姿灵动如晓露芙蓉,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娇媚不可方物。
裴煜敛起帝王威严,宛若寻常男子,乌眸里满是她的影子“若依此理,姜姑娘该多吃些芙蓉花。”
姜若浅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噗嗤”笑出声来,眼波流转间漾起几分娇嗔:“陛下这话说的,莫非臣女吃多了芙蓉,还能变成芙蓉仙子不成?”
裴煜见她这般娇俏情态,眼底笑意愈深,抬手为她将鬓边一缕散落的青丝轻轻拢至耳后。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耳廓:“芙蓉仙子朕没有见过,但朕知晓即便芙蓉仙子,也没有姜姑娘好看。”
耳廓传来的酥麻触感令姜若浅轻轻一颤,脸颊绯色更深。
为掩刹那窘态,她执起酒盏浅抿一口,清冽酒液沾湿唇角,更添几分潋滟光泽。
裴煜以拇指指腹轻轻拭过她唇边残渍:“不要喝了,你要醉了。”
姜若浅指尖微紧,杯中酒液轻晃,荡开一片细碎流光。
她歪头俏皮眨眸:“陛下放心,臣女虽量浅,酒品却佳,断不会对陛下非礼。”
裴煜凤眸半敛,目光凝于她一张一合的唇瓣,自上次浅尝,便再未忘却那种柔软。
他声线低柔:“还说不醉,脸都红了。”
姜若浅脸是红了,也有些醉意,她心里却清醒。
她眯起杏眼笑问:“那陛下醉了吗?”
裴煜握住她的纤臂,稍一用力将她带至身前。
人说灯下看美人,姜若浅饮酒后一双清澈的杏眼多了几分迷离,朦胧眸光流转间,浮着潋滟水色。
双颊绯红,睫羽垂时轻颤如蝶,抬眼时笑痕慵懒,似暮春之花在风中软软摇曳。
让人想欺负,狠狠的欺负。
裴煜只觉得酒不醉人人自醉,哑声道:“朕醉了。”
姜若浅伸出一指,轻轻点在他胸前:“看来陛下的酒量……也不如何。”
裴煜捧起她的小脸,喉结微动,只觉口干舌燥:“朕酒品不好。”
指腹略用力的摩挲着女子的娇软的唇瓣。
姜若浅轻嘶一声:“痛……”
裴煜放开她,端起桌上的酒盏饮尽,把空盏放回桌案,随即指尖轻抚过姜若浅的额角,温言道:“天色已晚,朕传人进来伺候你早些安歇。”
姜若浅却不肯依,纤手拉住他的衣袖轻晃,语带糯软鼻音:“陛下别走,臣女还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