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撑着坐起身,望向裴煜:“那盏酒本是宫人斟给臣女的。娴妃原本想要毁掉的,是臣女的容貌。”
凤眼微微转过去,带着上位者的睥睨:“娴妃玉貌花容,去毁你容貌作何?”
他的视线在赵姝儿脸上一掠而过:“何况你这张脸,毁与不毁,又有什么区别。”
赵姝儿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陛下这是在说她丑陋?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挤出话来:“娴妃定是嫉妒臣女即将入主中宫后位……”
裴煜漆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愠怒:“呵,你要做皇后?朕竟不知此事?”
安和公主看出这是裴煜发怒的前兆,生怕赵姝儿彻底触怒他,急忙将话头转回:“皇兄,表姐中毒已有多时,还是先让太医诊治要紧。”
裴煜视线落在赵姝儿手腕上的菊花纹手镯,淡淡一瞥,然后看了德福公公一眼。
德福公公立即会意,扬声道:“两位太医去帮嘉德县主诊治吧,宴上酒水都要细致查验一番。”
白太医心知此时不能再缩在后面,主动道:“肖太医为县主诊治,酒水菜肴由微臣来查验。”
他如此安排,是担心肖太医借机陷害姜若浅。
肖太医点头应下,走到崔碧瑶面前。
当看到她耳垂上那对玉兔捣药耳饰时,他瞳孔一震,这东西怎么会戴在她耳上?
他强自镇定地伸手把脉。
片刻后,负责查验酒菜的白太医躬身禀报:“陛下,臣已查验宴上所有酒菜,包括安和公主所说的那只新换的酒盏,皆无毒。”
安和公主难以置信:“县主的症状摆在眼前,太医可查验仔细了?”
白太医不急不躁道:“陛下,臣确认无毒,公主若不信可让肖太医再验一次。”
裴煜淡声:“肖太医?”
肖太医连忙回禀:“嘉德县主并非中毒,乃是花粉过敏之症。”
他这样说是想试图尽快平息事端。
安和公主不甘心,大声嚷了起来:“肖太医你怎么回事?县主素来没有过敏症状,今日又怎么会过敏?”
肖太医暗自叫苦,此事本该尽快了结,公主为何偏要深究?
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公主明鉴,往日不过敏,不代表永不过敏。”
贵太妃那边一直留意丹桂亭情况,得知传了太医,特派桂嬷嬷前来探看。
桂嬷嬷走近时,听了两句太医的话觉察出情况不对。
趁向裴煜行礼之际,快步走到安和公主身旁跪下,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阻止她再插言:“陛下,太妃娘娘听闻此处有些状况,特命老奴前来照看。”
肖太医趁机道:“县主的症状并不严重,待臣开两副药服下,过敏自会痊愈。”
裴煜默不作声,目光停留在崔碧瑶耳畔那对金兔耳饰上,眸色深沉难辨。
姜若浅自然不会让她们轻易把这事揭过,她给了白太医一个眼色。
白太医拱手,沉声道:“安和公主说的有道理,若非易过敏体质,不会轻易花粉过敏,臣想为嘉德县主再诊一次脉。”
裴煜微微挑眉,神色不辩:“准了。”
白太医过去诊脉后禀道:嘉德县主的过敏是药物引起。”
崔碧瑶以为终是抓住了姜若浅的把柄,身子一软,再次跪到地上:“求陛下为臣妇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