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挑起一边剑眉,语气辨不出喜怒:“这么关心他?”
他也饮了不少酒,此刻俯身凑得离姜若浅极近,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几寸的距离。
姜若浅甚至能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自己的脸颊,她僵着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晃下脑袋,就会碰到那近在眼前的薄唇。
男人呼吸里浓烈的酒香混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一阵阵拂在她的小脸上,熏得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更是晕乎乎的。
姜若浅不喜欢这样脑袋不清醒的状态,抬手抵住他胸口向后推:“陛下离远些,这一身酒气都快将我醺醉了。”
裴煜唇畔噙着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带着玩味,忽地倾身,薄唇便覆上了她的唇。
裴煜原本只是带着一丝惩罚意味地逗弄着,然而女子的唇瓣太过柔软,令他渴望索取更多。就在他张嘴之际想探索更多之时,方才被惊住的姜若浅回过神来,急忙转头躲避。
裴煜猛然神志清醒,直起身拉开二人距离,嗓音低沉地含糊道:“朕…有些醉了。”
他转身行至书案后坐下,仿佛要寻个倚靠。
觉得喉咙干痒,端起案上的茶盏,仰头灌了一大口,清茶入喉,才觉稍定心神。
为掩饰这份尴尬,又轻咳一声,他重拾先前的话题:“你很关心崔知许?”
“陛下很关心这个问题?”姜若浅将这句诘问原封不动地掷还给他。
““朕……”裴煜被她问得一噎,一时语塞,旋即沉声责问:“姜若浅!你莫忘了自己为何入宫!”
姜若浅非但未被龙威震慑,反而扬起脸,眨着一双纯澈无辜的眸子:“是陛下不想姜家女入宫,所以臣女才把你当表哥。”
她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既如此,陛下身为皇帝表哥,难道不该盼着臣女得觅良缘,一生顺遂?”
“呵,”裴煜闻言,手肘支在案上,修长的手指托着下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朕倒不知,姜姑娘竟生得这般伶牙俐齿。”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般掠过她的眉眼,最终定格在那两片樱唇上。
方才他刚浅尝过柔软的触感,思及此他眸色深幽:“你知道牙尖嘴利会遭人恨吗?”
姜若浅的眸子泛着水光,软软的,就那样直直望着他:“太后属意臣女入宫,为的是姜家前程;陛下不欲臣女入宫,自有朝堂的权衡。这些……”
她纤长的睫羽倏然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那份倔强与脆弱交织,无端惹人怜惜:“可这一些都不在臣女考量里,臣女只是一个小女子,做不到高瞻远瞩。臣女所求甚微,不过是一颗真心,与一人白首罢了。”
裴煜搭在书案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虚握了一下,指节微绷,眸底深处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沉色。
她是欲擒故纵?
还是……
呵,真心?
在滔天权势与泼天富贵面前,那点微末的真心最不可靠。
可这些心里话,他却不会与姜若浅说,他有私心,
“朕……”裴煜早已没有了排斥她入宫的想法,甚至觉得有她在身边也挺好。
“如果你想入宫,朕也可应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