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为了让贵太妃尽快离开,忙不迭应下:“母妃放心,我稍歇片刻便去求见皇兄。”
贵太妃默然片刻,终于起身:“若是腹痛得厉害,便传太医来看看。母妃先回去了。”
半个时辰后,裴沅收拾妥当,来到御书房。
恰巧德福公公奉命去给姜若浅取冰水,殿外无人通传。
“皇兄,我来了。”裴沅见四下无人,径直唤了一声便往里走。
进去就见姜若浅搂着皇兄的脖子。
再看她的那樱唇比平时颜色亮。
这!她竟然在白日,还在书房重地勾引皇兄!
她忍不住冷着语气质问:“娴妃,这是处理政务的重地,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倒是冤枉了姜若浅。自上次送过冰圆子后,裴煜便特意要求她来送些吃食。
今日她端着荔枝冰碗刚到御书房,就被裴煜一把揽过,按坐在腿上。
那花掉的口脂,不过是裴煜喂她荔枝时,沾了荔枝的汁液,所以看着颜色鲜亮。
姜若浅当然还不会跟她解释,反而有意她。
只见,纤手轻摇团扇,玉臂软软搭在裴煜肩头,几乎将整个身子贴在了男子身上,远山黛眉一挑,柔声反问:“公主又怎么来了?”
裴沅被她这话噎得一怔,随即转向裴煜,语带娇嗔:“皇兄,您瞧娴妃……”
裴煜面容淡漠,连眼角都未动一下:“她怎么了?”
?裴沅一顿,随后想到她来是有事:“皇兄,我来是有事。”
“皇兄,”裴沅想近前撒娇,发现姜若浅贴在裴煜跟前,只得收住脚步,狠狠瞪了她一眼,才继续道:“昨日是表姐跟尹小将军新婚,他竟然睡在书房,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越说越气,声调也不由抬高:“表姐贵为县主,才貌双全,配他一个小将军绰绰有余。皇兄定要为表姐做主!他这般行事,不仅是在羞辱表姐,更是对御赐婚事不满,藐视天威啊!”
裴煜眉目冷沉。这桩婚事本就是他亲手所赐,如今这般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
只是这话绝不能宣之于口。
他可是仁君,尚且嘉德县主还有救驾之恩。
裴沅见裴煜未做表态,裴沅急得轻跺绣鞋:“皇兄——”
这时,姜若浅却轻启朱唇,柔声插话:“尹小将军未必是对赐婚不满。二人初成连理,许是他想先与县主熟稔些,再行夫妻之礼。”
她一身石榴红宫裙上缠枝海棠纹样绚烂,映得小脸明媚生辉。杏眸含笑望着裴沅,语气温软却暗藏机锋:“安和公主久居深宫,尚不知男女情事最讲究水到渠成。若强求反而不美。”
这话分明在暗指她不通人事!
“谁说我……”裴沅猛地收声,恼羞成怒,“娴妃!此地哪有你插话的份!”
“够了。”裴煜终于开口,声线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即便朕是天子,也不好过问他们床围之事。让他们自行相处便是。安和,你退下吧。”
他目光轻飘飘掠过,不见怒色,却让裴沅当即噤声,她抿紧朱唇,再不敢多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