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点心是给你吃的,不是让你拿去喂野猫的。”林卿站在他身後,语气很无奈。
“它们饿。”小随意理直气壮:“我不爱吃甜的。”
“不爱吃甜的?”林卿挑眉:“诶呦,那是我冤枉你了,昨天偷吃了我三块桂花糕的一定是苏瑾。”
“……”
小猫“喵”了一声,把随意从回忆里抽离了出来。
他不满的挠了挠头发。
这麽多年了,大事一件记不住,这些细枝末节倒是一点忘不掉。
随意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离开。
他在躲。
躲神殿那些亮着的卷轴,躲一切公事,躲身为神的神职,躲熟人,躲林卿,躲一切。
但唯独他随意最是躲不得,仅仅是将自己藏起来片刻,带来的罪责他便承担不起了。
该担的责任随意一个也不会跑的,但那些和自己有关的事,还是能躲则躲来的自在。
随意随便找了一块礁石坐下,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水雾扑在脸上,吹乱了长发。他懒得去管,任由它们在风中纠缠。
仅仅是因为曾经的林卿告诉他家人能顺着发丝找到自己,他就到现代了也没剪掉头发。
林卿的一切都从缝隙中渗透进来,怎麽洗也洗不干净,属实让人心烦。
不过现在多数原因还是自己习惯了,即使他不会绑头发。
现如今也和曾经不一样,已经不讲究束发了,也就无所谓了。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筱易安发来的消息:【文件都签完了,联盟那边没什麽问题,就是笙燃问你要不要参加下个月的例会。】
随意回了个【你请我的话那当然是要来的啦】,然後把手机扔到一边。
但消息再次弹了出来,这次是一家花店的女孩【大人,要来看看新到的玫瑰吗】
随意笑了笑,这女孩小时候差点因为车祸丧命,随意那天喝多了就随手拽了一下,也没想那麽多。
虽说免了她这次的死亡,但她早晚还是要下去的,死命不可改。
女孩得救後每天就是绕着自己“大人大人”的转,但随意眼中只有女孩重叠的死状,完全看不到她热切的笑,属实是悲哀。
随意推开花店的门,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随意扬起笑容,擡手扒拉了一下铃心,又摇晃出了一阵声响。
“欢迎光临——”店主擡起头,看到是他,瞬间笑了:“大人您来啦。”
“嗯哼。”随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目光在花架上扫过:“来照顾你生意了。”
店主笑了笑说:“还是老样子吗?”
随意看到角落里躺着几朵蓝紫色的绣球,指了指说:“诶呦,它做错了什麽啊把它丢到那里冷落,给我包起来吧。”
“大人,那几朵不新鲜了。”
随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没事,人也不新鲜了。”
天色也不早了,毕竟在外面闲逛了一天,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林卿会疯掉的吧。
林卿把他当亲侄子看,把长辈这个角色担的太尽职尽责了,替代了父亲在随意身上缺失的那部分,但于林卿而言,有些不太公允了。
随意抱着花回了家,他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擡手敲了敲门。
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林卿站在门口,身上有股油烟的味道。
随意笑着摇了摇怀中的花:“拿来欢迎一下林大人呀。”
林卿唇角微微上扬:“小白眼狼有点长进啊,都会讨好人了。”
“还行吧,林大人倒是嘴毒了不少。”随意把花放到林卿怀里,笑着说:“我可不白花钱,收了花记得在师傅跟前说我几句好话。”
“今阳可不好忽悠了,我尽量。先洗手去。”林卿侧身让他进门,看了看怀里的花:“这什麽?”
随意“哦”了一声,慢吞吞地往洗手间走,边走边回答林卿的问题:“无尽夏,你应该认识啊。”
身後传来了林卿的声音:“下次别喝那麽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