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你!
自兮,胆小,喜静,不善于表达,不会处事,遇事犯轴。
陌州,四面环海,人少事也少,百姓多以农业渔业为主,少有家族算计。
冲这点上,随意将这块地划给了自兮,交由他管辖。
他们六人平日里都是住在一起的,再加上这块地比较偏,自兮就算是出差也很少来这里。
时隔多年,自兮来到了这里,不免有些感慨。
这家怕是,真的要散了。
越想越生气,自兮终于忍无可忍了,将身後一直跟着他的戴维斯特猛地推开:“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为什麽要害哥啊!你知道我有多羞愧吗!”
戴维斯特的眸中仍然由着儿时的倔强和执拗,像驴一样。自己的决定打死都有不会回头,不会後悔:“但你活下来了,不是吗?”
自兮奋力的捶打着他,忍不住掉起泪来:“都怪你啊!约夏他们都不理我了!都怪你都怪你!”
到最後自己甚至只能靠蹲下掩面来保全自己最後的体面。
戴维斯特却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记得,你们蛇长的很快,两千岁对于你们来说不算小了。”
自兮作为蛇的特性开始慢慢显现,浅浅的鳞片附在皮肤上,那双紫色的双瞳在雨中亮的不合常理,“你什麽意思……”
“意儿对你很好。”
自兮又推了推他:“不许你提他!”
开始下雨了,黑色的泥土粘在手掌上,又被慢慢冲掉。
自兮将最後那点泥抹掉,注视着戴维斯特的双眼:“莱尔斯……我看不懂你……你是怎麽做到把自己的人生过得这麽矛盾的。”
戴维斯特不说话了,垂眸静静的看着地面,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下来。
居然和随意有些相像……
沉默……孤独……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兮想坚强一点,不想再做一个什麽都不会的哭包了。
但一想到这个词就能联想到随意经常说的:“怎麽了,谁又惹我们小哭包了。”
越想就越想哭,完全控制不住。
一双手突然托住了他的脸,视线上移,是也被雨浇了个透的约夏。
他蹲下身子,提起袖子自顾自的把自兮脸上的泪抹掉。
头顶又移来了一把透明的伞,挡住了所有的雨水。
无双笑嘻嘻的看着他,解释说:“我们其实挺好奇这位表哥和你的事的,忍不住来看看。”
自兮一脸懵的眨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两人。
约夏没说话,从兜里掏出发潮的烟,点了几次没点着,开始催动法力了。
无双撇了撇嘴,把烟抢了过来:“行了省省吧,烟瘾真大。”
“还不是那个货给我带跑的。”约夏的声音有些哑:给我,诶呦听话,正发愁呢。”
自兮不敢说话,他从来没这麽觉得自己这麽不像这个家的人。
无双了解自兮,就提前把他的疑虑都解答干净了:“老大和只影他们负责清剿结界周围的鬼怪,得先控制住战争波及范围,他们比较着急,就没来。我和四哥只要保证自己的地盘没有暴动就好,就先来吃瓜啦。”
约夏成功点着了烟,把自兮拉了起来。
约夏扬了扬下巴:“说说吧,什麽情况啊。”
自兮心虚的低下头,刚要张嘴,约夏就强硬的把他的嘴捂住,把人拉到自己身後。
“快离他远点吧,他还他姑姑的恩能对随意千好万好,还你的恩就敢卖了随意,可保不齐会不会又有什麽其他人给你再给卖了。”约夏用烟头指了指戴维斯特,难得的阴阳怪气:“来吧这表哥,你交代。”
无双赶紧打了个圆场:“死而复生,我们得写材料啊,配合一下。”
戴维斯特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全貌全盘托出。
在大战後和随意回到昆仑前还有一段动荡期。
那时,戴维斯特再次沦为孤儿,并陷入了极度的自责和绝望中。
乐清欢的死对戴维斯特是毁灭性打击。
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姑姑,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好。
他好像已经死了,和乐清欢一起死了。只留下一缕无法思考的魂魄,游荡在人世间。
那时自兮还是一个刚开灵智不久丶无法完全化形的小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