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随意在林卿他们都眼皮子底下失去意识,这点成功吸引了今阳这些长辈的注意力。
在随意发烧好些後,便极力要求随意回一趟昆仑,有人看着也能放心些。
随意自知他们为何突然想起来叫他们回去,见不好推脱,自己也需要查一些陈年旧事,便由着林卿和白叙领着自己上山。
昆仑山还是老样子,几千年都不带变的。
还是那熟悉的风土人情,房顶蹲着的还是拆家的弟子,药田还是被刨得一步一个深坑。
该好的地方好,该破的地方破,倒是很符合今阳的治门理念了。
随意进了这种地方便会端起架子,一只手负在身後,留一只悠闲的摇晃着扇子。
见了师兄们就微微欠身点头,见了小弟子就笑嘻嘻的打个招呼,途中还不忘悄悄拽一下林卿的袖子。
随意把头凑过去,悄声说:“怎麽样?有没有後悔放弃当大长老小美日子去边界看门呀。”
林卿笑而不答,待到随意磨蹭烦了走到他身前,他才小声的说了句:“後悔的。”
但即便再小的声音也跑不过随意这狐狸耳朵,让他听了个干净。
随意有些吃惊得回头望向他:“呦,不像你呀。”
这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养猪日子,想来林卿应该待不住才是,这後悔二字又是从何而来?
本想逗逗他,谁知还能炸出来这麽一句。
“哼,狐狸。”林卿看出随意有意想躲,于是将手臂轻轻搭在随意肩上,推着他往前走。
林卿把随意一路提溜到殿门口,还不忘多叮嘱几句:“乖,进去了对苏合客气些,免得叫旁人说了闲话,咱们先忍一忍,大不了小叔叔我改日给你报仇。”
这话一出,随意竟有些看不懂林卿了。
苏合的性子到底林卿是厌烦的,但也是相处多年带他极好的兄长,再不济也不应该想着自己说话。
随意也不是当缩头乌龟的年纪和身份了,既端起了这神明架子,也就好见人了。
他进了内室,朝着跪坐在案前的苏合行礼:“苏将军好啊。”
苏合跟随意的关系其实非常尴尬,但这局面基本是随意一手造成的,苏合是想对随意好一些没错。
但随意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些东西他一开始没有,那後面也就不用给他了。
随意不敢要,也要不起。
况且林卿说得也不错,苏合为人太懦弱了,护不住家人,若自己不是他全心全意选择的人,那贴上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苏合给随意斟了茶,许是不知道说些什麽,只能尴尬的找随意感兴趣的话茬:“伯溪也来了?”
这长辈开口,随意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提起衣摆,盘腿坐在苏合对面。
“嗯,和师傅说话呢。”
苏合笑着饮了口茶水,开始询问随意的近况:“近来可还好?清欢生辰人太多了,也没机会同你聊聊。”
随意笑着扇扇子:“托您的福,好的不得了呢,刚把联盟收编了,最近也没什麽事,想起来有些日子没往神殿跑了,就准备查些陈年旧事。”
“想知道什麽?”
苏合不是拐来拐去的性子,在他身上玩没意思,随意索性就直言了:“我觉得两千年前结界坏的蹊跷,您征战多年想来也比我懂,就想来问问您可知道些什麽。”
“这……”苏合下意识拧着眉毛,没有回答问题。
“哦~有些为难吗?那我换个问法。”
随意悠闲的扇着扇子,全然不是盘问人的姿态:“在战争发生的前几百年间,今愿和今阳有没有发生过争执?”
“父子两个意见不合想来也是常有的事吧。”
“那——今愿失去人性後有没有再找过今阳了呢?”
失去人性的神本不会去追溯曾经的情感的,这倒是个很值得苏合好好思考一下的问题,稍有不慎可能就要卖了自己的盟友了。
苏合察觉出了随意话语中的试探,回话显然避重就轻了:“确有其事,不过是为了归还今阳的佩剑。”
“唉,真是强有力的同盟呢。”随意的语调突然冷了下来,擡眼看着他。
随意现在的姿势攻击性有些强了,腿撑起来架着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就这麽盯着苏合看。
苏合故作镇定道:“查到什麽了?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