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替今阳斟酒,还不忘说:“你家小意儿的梅花酥做的水平可高了,让他弄来点给你尝尝吧?”
随意被这句“你家小意儿”扎了耳朵,狐耳瞬间炸了出来:“你撵我!有什麽我不能听的!”
“哦哟生气了。”林卿把自己的手腕带着的镯子摘下来递给随意说:“离别礼物,听话点,之後随你乱跑。”
随意晃了晃镯子下坠着的铃铛,愉悦的摇着尾巴,抢了一坛酒就乖乖离开了。
“你怎麽给我带的孩子?”今阳注意到了随意的耳朵,有意提醒说:“你还记不记得苏合当时是什麽时候会露耳朵了?”
林卿的动作一顿,随即笑道:“不太可能。”
他叹着气,简单给今阳讲了讲这些年发生的事。两人在随意溜回来前就把该聊的重点都聊完了,不给他一点偷听的机会。
林卿平日里喝酒很少把自己灌醉,一般都是小品几口热热身子,今日却喝的格外多,趴在桌上一个劲的笑。
随意被林卿这样子吓着了,扒在梅树边看着他。
今阳也没好到哪去,眼神涣散的指着林卿的脑袋嘟囔:“哼哼,小屁孩……苏合早晚弄死你……”
林卿学着今阳的样子一个劲的晃着指头,像个智力不健全的傻子一样。
随意把苏瑾叫了过来,让他带着今阳离开,自己则把人扶回屋内。
林卿比随意高了一头,那份量自然少不了,光是这短短几步路就让随意出了一身汗。
好死不死撑着林卿的那只假手又出了问题,猛地一下使不上力,两人便一起栽倒在地上。
林卿压在随意身上,温热的呼吸吐在随意的脖颈处,这让他的呼吸控制不住的变得急促。
欲望如野草一般疯长,那些不合时宜的肮脏念头全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随意大着胆子轻轻附上他的下唇,温热的触感混着酒香轰的随意头皮发麻。
而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麽的时候已经晚了。
林卿眼神好像清明了些许,随意猛地一惊,迅速站起身子,那只手彻底脱节实在是用不了了,这让他逃跑的样子略显狼狈。
直至次日晌午林卿才被叫了起来。
苏瑾蹲在自己身旁,嫌弃的说:“一身酒气,我昨夜来的时候还没这麽重的。”
林卿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烦躁的皱着眉头,他醒酒其实很快,所以对昨夜发生的事记得那叫个一清二楚。
小孩跑了後自己又开了整整两坛酒,愣是把自己灌成了个傻子。
他坐直身子想了好一会,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身旁的苏瑾:“子瞻……我带小孩的方式是有什麽问题吗?”
苏瑾愣了片刻,认真回答说:“挺好的吧……非要说的话……感觉不太像个长辈。你快把阿易宠上天了,他会被惯坏的,这不又跑了?找了一上午了都。”
林卿愁眉苦脸的砸了砸嘴,想着:“干脆当什麽事都没发生,买点小玩意先把孩子哄回来再说。”
他头疼的出了卧房,林卿刚踏出院门,瞥见梅树枝头挂着的那抹红绸,而它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系在随意的脑袋上。
林卿盯着看了半晌,喉结动了动,自己身上还混着小孩身上粘着的梅花香。他下意识用拇指蹭过下唇,那处还残留着被小狗牙磕出的细微痛感。
随意有一块玉牌,自己手底下那些人都是认玉不认人,而现在除了身上那件衣服和镯子外什麽都没带走,冲动上头跑出来後才反应过自己脸上写满了穷字。
最後一路绕到了庄二狗的坟头,靠着他睡了一晚上。
箭矢破空声传来随意都没注意,他还在玩手上的镯子,大小不能调节,挂在随意的腕上特别容易掉。
箭头没入左肩,随意闷哼一声,血液顺着箭杆滴在了黄土上。
“六七年了起码……”随意笑着折断箭尾:“再不来,我都要替你找借口了。”
那人再次拉弓,这次的位置离心脏很近,随意依旧不躲,扶着碑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眼看着那人第三次拉弓,随意却动也不动一下,用染血的指尖描摹着墓碑上庄二狗的名字。